么看都不顺眼,可是又不让承露她们帮忙,这些天她打算冷着承露,也不想跟落葵多亲近,怕叫俩丫头彼此较劲离了心,于是最后还是披散着头发,只拿帛带在发尾束了束。淡扫蛾眉,轻点口脂,勉强看得过去吧。
吃过早饭,看了会儿书,看不进去丢掉,又画画,两盏荷叶一支残花,孤零零的,有初秋凋零的气息,周围都静静的,静得让人烦躁,也不知烦些什么。
落葵提了茶壶进来,秦念初顺势丢下毛笔,问一句:“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回小夫人,是卯时初刻。”
心里竟别扭了一下:“你也还是叫我小姐吧。”
“是,小姐。”落葵应了,将茶沏在杯里。
“我起床之前问笙没来过吗?”
“不曾来过,听庄元讲他一大早被宫里叫去了。”
秦念初哦一声,隐隐觉得失望,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茶,只觉香气高悦,滋味甘醇,又饮一口,回味悠长,与昨日那清甜的岳阳君山茶又有不同,不禁揭开壶盖来看,这茶紧细圆直,锋苗挺秀,叶色油润,汤色明亮,见之忘俗。
落葵看她模样,忙又接了一句:“今日是古丈毛尖,问笙、少爷嘱咐每日给您换着尝尝。”
他人没来,茶倒是安排妥当了,秦念初心下一暖,才觉得胸中郁闷之气疏散了不少,又饮一杯,命她去备好筝,准备弹一弹。
那日擦拭这筝时留意过,只有十五弦,与自己熟悉的现代筝二十五弦大不相同,当时没来得及试,此时便先将音阶重新摸索一遍,毕竟乐理是相通的,想也不难。
差不多十年不弹了,自然生疏,且此时的筝是丝弦,又无义甲,乃是用指腹拨弦,她双手保养得好,十分稚嫩,如此弹拨不免有些疼痛,因此一曲《汉宫秋》凭着记忆试音便用了许久,自顾自伴了清唱,终于磕磕绊绊顺下来:
花垂秋断自难安,
叹去时香残,
金风玉叶坠,乱乱乱,扰人烦,
几丝伤意,岂止今夕,八九月间......
“你又不在深宫里,何来秋怨?”窗外站了许久的白衣公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秦念初抬头一看,起身相迎:“你来了?世子请进。”
南宫丘岳进门,略略一笑:“看你模样,已是病好了。”
“多谢世子昨日探望,我醒来才听丫鬟讲了,今日敬茶一杯当面道谢。”秦念初请他在书桌旁靠背椅上坐了,又伸手接了落葵递来的茶盏亲自奉上。
南宫丘岳却不接,抬眼目光殷殷的望住她:“你这谢茶我不喝,这未免太生分了,该换个说法。”
秦念初看着他有些羞怯又有些期盼的模样,忽的想起前日那若有若无的一吻,这两天自己脑子里全是高倾远和骆问笙,竟把这事忘了,他大约是有所期盼,想着更进一步的,又不好意思主动提及,便来探她的口风,可是......秦念初在心里叹了一叹,心说世子啊世子,你不知道,这一病早叫你我隔了万丈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