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弃了那香,重新制了一份,只是这时间怕是赶不上了。”
苏白芷脸不红心不跳绕了个弯将苏明灿骂了个体无完肤,眼见着苏明灿蹙着眉,虽是心中有怒火,却又隐忍不能发的模样,这才柔声对赵和德解释道:“此番来,便是希望赵大掌柜能否行个方便,宽限一二日?”
“狗?苏九姑娘的香倒是奇特。”赵和德抚掌笑,“既是苏姑娘精益求精,赵某也是万分期待苏姑娘的合香。既是如此,便多给姑娘一日,明日万望姑娘能将香品备齐。”
“赵大掌柜放心,苏九明日便能送上。”
“那便好。咳咳……”赵和德像是得了风寒,自苏白芷进门以来,便有些咳嗽。
苏明灿见状,连忙从袖里掏出个药瓶放在赵和德面前,“前几日便见赵大掌柜有些外感风寒,方才进门时,也闻见一些药味儿。只是吃药还需时日,那鼻塞头晕还是难过的紧。所以鄙人特地求了大夫,制了这一味醒脑香,可有效缓解头痛鼻塞等症状。”
“有心了。”赵和德揭开药瓶,略略闻上一闻,果真舒服了许多,满意地点了点头。
二人在赵和德处坐了片刻,这才双双又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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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城欲摧,眼见着,便是一场大雨。苏白芷将一个一直放在院子里的花盆小心地移到屋子里。灵哲仔细一看,方才发现,那一个花盆中,种着两种花,瞧着,倒像是水仙和铃兰。
单单这一个花盆,苏白芷尽心尽力照顾了许久。可不知为何,这两株花长地愈发差了。苏白芷将两株花移到屋子里,便一直站在花前不动,怔怔地出了神。
“小姐,今日咱们分明已经准备好香品,为何不今日便交给那位赵大掌柜,而是明日?”灵哲低声问道。
“灵哲,你看这两株花如何?”苏白芷答非所问。
“应该是熬不过今天了。”那两株花叶片发黄干枯,就连花,也呈现一种残花败柳的姿态,还未绽放,已然凋零。
“我原以为她们撑不过昨天。”苏白芷低声呢喃,“这两种花明明相生相克,永远不能种在一起,香草百论上亦有记载。我却非要亲眼见证一次他们的死亡,才能相信……”
什么时候,她连花都要小心提防,步步算计。
“灵哲,明日你将香品送去时,瞧一瞧赵大掌柜的脸色如何。若是有什么情况,你莫要管,只管带着香品回来便是。”苏白芷叮嘱道。
“那咱们要不要送些治风寒地汤药与赵大掌柜,补补身子?”灵哲低声道。
“补?”苏白芷失声笑道,“只怕他这会虚不受补。咱们送了东西去,反倒坏了事。”
今日她进屋子时,闻到的那股香气便是赵和德让她所制的香品的香味。想来,他接到一家商行的香,便当场品定了。
若是如此,今日他便会品定苏明灿送去的香,那明日,他便……
瞧屋外,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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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苏白芷起了个大早,便带着灵双去了顾云那,特地又带了新制的雪花香粉送给林氏。林氏笑得合不拢嘴,顾云笑着拉过苏白芷的手道,“还是姐姐有法子,娘亲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姐姐以来,娘亲便开怀了。”
“夫人怎么了?”苏白芷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了?”林氏叹了口长气,“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跳槽又在蹦跶着丢人现眼。”
苏白芷被说得云里雾里,顾云压低声音道:“娘亲待姐姐如亲生女儿,也不怕姐姐知道。二姐的娘亲曹姨娘底下的一个丫头近日不知道为何失足落了水,救上来时已经断了气。后来才发现,那丫头……有了。曹姨娘隔三差五的便在爹爹面前说,那丫头死地冤枉,怕是被人害的。要不是老太太压着,爹爹都要同娘亲闹翻了……”
苏白芷听了一会,便明白其中的干系。想来林氏也是个有手段的人,怎么可能让那丫头不似丫头,夫人不似夫人。曹姨娘如今人老了,净想些下作的争宠法子。
“夫人莫气。阿九陪夫人去花园中走走,散散步可好?”
“好。”林氏左边站着苏白芷,右边扶着顾云,在刺史府的花园中走了不多一会。
三人正说说笑笑,便见不远处,顾玉婉正愁容满面地拉着曹姨娘的人在说着什么,看样子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咱们换条路吧。”顾云拉了拉林氏的手,“省得又让娘心上不舒服。”
“躲什么?”林氏冷笑道,“我倒是看着这贱人敢明目张胆指着我鼻子说三道四。”
她话音未落,顾玉婉却是一眼便看到三人当中的苏白芷,眼前突然一亮,脸上的怨色顿时收了收,竟是大跨步便往苏白芷的方向走来。
“堂……”苏白芷福了福身,那个“嫂”字还未出口,顾玉婉便高高扬起她的右手,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苏白芷条件反射地想要将脸避开,却在最后生生忍住,只略略偏了偏,减缓了那手掌落在脸上的力道。
“啪”,苏白芷的脸上瞬间一道红红的掌印,只有她知道,其实并不痛。只是她的皮肤特质,注定了有一点外力作用下,她的脸便容易起印子。
不挨这一下,她这戏,还真是演不下去呢……
“唉……”苏白芷捂着脸,痛苦地嚎了声,便听到顾玉婉咬牙切齿几近崩溃的骂声。
“苏白芷,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竟连自己的堂哥都算计!若是我夫君有个三长两短,我便要让你全家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