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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特意命人照顾好阿月,这才放心离去。与卓然挑选了两匹好马,背上干粮,绝尘而去。
赵一凡骑着黑风,往西城外净土寺而去。
此时,一夜的困意,已经完全被紧张和强烈的责任感所取代。若是此次使臣有所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他甚至绝望地想到,他们追上使臣之时,会看到遍地的尸体,血流成河。其中,甚至会出现一抹亮色,那是林风儿浸满鲜血的衣袍在风中飘动。
一切,真的还来得及吗?
他微微闭上双目,不敢再想下去。
更令他揪心的是,林风儿居然表面上答应自己回去,但内心中却是另有打算。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之所以会选择在肤施折返,一来可让使臣安心,二来也算成全了自己的好意。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若因自己而死,只怕日后的每一日都难以心安。
赵一凡的思绪飘得愈来愈远,黑风俨然感受到了主人的心不在焉,狂奔的同时,不忘嘶鸣几声,提醒主人注意方向。
雪地、枯树、到处都是冷清。
偶尔遇到车马,行人,更多看到的,是惊飞的鸟儿,划过湛蓝的天际。
抵达净土寺,已是正午时分。
这是一座中等的佛教寺庙,非节庆日,鲜有香客。每一处,皆干干净净,积雪被堆在树根,砖石路在阳光的映照下,一扫潮湿阴郁。
赵一凡上了一炷香后,便在寺内信步由缰。
方一盏茶的功夫,只听背后轻微的脚步声起,紧接着便是浑厚的男性嗓音传来:“赵公子,久仰久仰。”
他转过身,就见一人戴着毡帽,正拱手施礼。
正是那夜在兴平公主的寝殿中,所见到之人——耶律宏。
“公子好兴致,在这清幽之地禅修,在下实在羡慕。”边说,赵一凡亦拱手回礼。
两个人皆是心照不宣。
寒暄几句,耶律宏将赵一凡带到一处禅房之内,坐下细谈。
赵一凡心急如焚,开门见山道:“耶律公子,你可知法天太后在西夏有何阴谋?”
显然,耶律宏未料到对方会如此坦诚,他手中的茶壶在空中停顿了片刻,随后递过一碗茶来,不紧不慢笑道:“赵公子,你就如此信任我?若我正是法天太后派来的,又当如何?”
赵一凡未吱声,稳坐泰山,嘬了一口茶细细品着。
“兴平公主毕竟是女儿家,她又怎会知道世间的险恶?赵公子就如此信得过她?”
他仍未吱声,放下茶碗,气定神闲。
“实不相瞒,这净土寺内多是我的人,要取你的首级,易如反掌。想必,李元昊会对此事极为上心,一定会出个好价钱……”
耶律宏悠然说着,目光一直在打量着眼前这个人。那夜匆忙,他甚至未看清赵一凡的长相。此人的身手,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番说辞,步步紧逼,而赵一凡则淡然一笑,胸有成竹:“耶律兄,不知你可曾听过这麽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