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希望就要落空,赵一凡心一紧,俯下身子,磕头哀求道:“求娘娘开恩。清儿与柳三变两情相悦,一对心爱之人就此生别离,实在是让人心痛。”
听此话,刘娥停下脚步,折返回来,劈头盖脸训斥道:“你是清儿的兄长,怎能说出此番言语?!那柳三变是何人?是个屡试不中的落魄文人,整日与歌妓厮混,清儿迷了心窍,你也跟着糊涂不成?!此事,断不容再议!”
“娘娘——”赵一凡下定决心,打算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太后,让她改变对柳三变的看法。
话未说出口,刘娥眉毛一挑,强势打断他,接道:“赵一凡,你再多说一句,我即刻命侍卫进来,治你刺杀之罪!”
“可是……可……”赵一凡倔强的目光盯着太后的眼睛,还是败下阵来,“是。属下告退。”
“赵一凡,哀家的眼光不会错。夏安义,哀家见过。你告诉清儿,夏安义虽无治世之才,但却有怜香惜玉的本事。等大婚之后,哀家就等着他们来谢恩了。”
刘娥淡淡一笑,随后摆手,示意他跪安。
赵一凡深深看了太后一眼,只得告辞。他已尽了心,多说无益。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毕竟太后是人中龙凤,阅人无数,方才那句评点之言也算是平实无华,或许,清儿与夏安义是命中注定的夫妻。
回去的路上,赵一凡心不在焉。
无意间,竟然触动了密道中一处机关,好在他及时躲避,这才逢凶化吉。
小箫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劝道:“七郎,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几日,我盯着夏竦,也有意无意观察夏安义那小子。他大多时间闷在房中,抚琴作画,偶尔见夏竦,也是被骂得狗血淋头。依我看来,他们父子二人,绝非一路人。你大可放心。”
赵一凡闻言,不置可否。他长吁了一口气,边走边回头看了眼小箫,火折子透出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眼角的皱纹写满了沧桑。
他的心一凉,想到人人都有一番坎坷的情路,由衷慨叹道:“人生自古有情痴呐!”
小箫留意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又听他突然来了这麽一句,正是戳到了伤心事,遂笑着自嘲道:“我还算不得情痴。七郎,也就你小子敢这般挖苦我。换作别人,我的铁箫定饶不了他。”
“五郎,我一直好奇,能让你付之真心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赵一凡半真半假打趣道。
小箫沉思片刻,煞有介事问道:“七郎,你看这密道的尽头,能看见什么?”
赵一凡不解其意,笑嘻嘻看着他。
小箫淡然一笑,说出下半句:“能让我倾心的女子,必然是无尽的黑暗中能带给我光亮的人。见到她,你会觉得,即使是仙女,也入不了你的心。说傻也罢,说愚也罢,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番话,令赵一凡啧啧称叹。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前行。
回到府中,已近天亮。
赵一凡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事情已经解决,他让小箫将所有人都撤回来,心中则盘算着给大家犒劳一下。
再三思量,还是算了。待回禀过圣上,再作计较不迟。
了却了一件大事,心情是畅快的。借着好心情,他决定去看看妹妹。
自那日将她从柳三变处接回来,他就刻意不去见她,以免徒增伤悲。今日,他必须将话说清楚,好让她放弃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一走到赵一清的闺房,丫鬟告诉他,二姑娘去了后花园。他信步往后花园中走去。
七月末,园中的紫薇开得正艳,花香满径。赵一凡并不喜欢这些太过浓烈的花,反而是绕道走。
穿林过桥,转个弯,远远地,一眼看见妹妹在七夕夜的那座木楼之上,半截身子伸出栏杆之外。
赵一凡一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万一她从木楼上跌落下来,或者是有意寻死,该当如何?
顾不得多想,他一阵风般跑过去。眼观六路,见再无旁人,未走台阶,直接飞身上了二楼,一把将她拽入楼内。
赵一清被突如其来的拉拽惊了一跳,当看清来人是哥哥,脸上的恐惧慢慢淡下去,替而代之的是,浅浅的笑容:“哥哥,你的武艺这般出神入化,可否带我飞到树上看一看?”
“清儿,别胡闹!你这样很危险,若是一不留神摔下去……”赵一凡顿住,不忍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这个木楼,虽是二层,但是它的作用,在于赏月,凭栏远眺,比一般的楼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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