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作为镇宅辟邪之物。
而对于赵一凡来说,此剑绝非是可用金钱来衡量的。它是恩师一道亲自挑选,又对其念了整整一年的佛经,才郑重交给他,让他杀该杀之人,做该做之事。剑身上,刻有一个“一”字,是他和恩师名字中共同的那个字。
想起这些,赵一凡的鼻子些许酸涩。恩师对他的用心,他实不敢忘。即使是落入黄河,他的右手仍是紧紧攥着它。就是死,也要共赴黄泉。所以,这把剑势必不会落入黄河之中。至于阿莲父女将它藏到何处,他就不得而知。
“嗯,我命人去找。”赵一凡目光坚定,决定采纳三儿的建议。不过,他的心中掠过一丝伤感,如今于贵已死,阿莲又不知去向,这把剑,只怕是风雨飘摇。找回来,便是大大的惊喜。找不回来,也只能迎风长叹。
二人又谈起苏若调查柳永之事,还未有回音。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丫鬟下人忙东忙西,二人正纳闷何事,赵一清猛然奔了进来,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哥!不好了!夏竦夏侍郎到咱们家里来了!怎么办?!”
赵一凡顿觉五雷轰顶,与三儿相视一眼:难道是太后的新动作?!恰巧二箫此刻又不在府中。
“可曾带了兵?”赵一凡忙问道。
虽然事出突然,但他冷静的头脑仍是快速作出了判断。夏竦身居兵部之职,且不说他的级别够不够调派兵马,即使是太后命枢密院调兵,也不会派他来。更别说若是抓他赵一凡,又何必惊动枢密院,殿前侍卫也就足够。
“像是有,又像是没有。”赵一清有些模棱两可,势必是女儿家,对这些自然不甚了解。
赵一凡摸摸下巴,看来带的人不多。这情况不像是冲着自己而来,那他来所谓何事?他的目光转向赵一清,难道,与那日送妹妹回来的夏家二公子夏安义有关?
他放下心来,猜测道:“妹妹,可是来给你提亲的?”
“提亲?!怎么可能?!”赵一清猛然摇头,随后拖着哥哥就往外走,惊慌失措,“哥哥,你快去避避,来者不善呐!”这个时候,她最关心的,是哥哥的安危。那天,程知府带兵搜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正闹着,赵允熙笑着走进来,拉着赵一清的手道:“清儿,夏侍郎着便服来家里,我瞧着,准是来给你提亲的。”
听这话,赵一清登时愣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随后紧张道:“阿嫂,你别糊弄我。有些事你不清楚,快来劝哥哥出去躲避一阵。”
这话外有话,赵允熙眼神露出些许茫然,不知何意。
此时此刻,妹妹还在为自己着想,赵一凡的眼睛渐渐潮湿,看她紧张激动到浑身发抖,脸色煞白,瞳孔闪烁,他心生怜爱之心,胳膊一抬,将她抱起,如小猫一般,紧紧搂在怀中。
随后他贴着她的面颊,轻声安慰道:“清儿,哥哥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是哥哥不好,每日让你替我担惊受怕。你放心,这次真的没事。”
赵一清看着哥哥的眼睛,平和,安定,颤抖的身躯终于缓缓平静下来,脸上也有了血色,嘴唇红润起来。她回过头,问道:“阿嫂,你为何说是来为我提亲的?”
赵允熙回过神来,笑道:“方才我见了他一面。看其满面风光,目光柔和,言语亲和,也就猜着几分。想必是夏公子倾心于你,做父亲的,也就亲自登门来了。我听说,这个二公子,最为夏侍郎所赏识。今日这般,可见传闻绝非空穴来风。”
“哼!”赵一清从赵一凡怀中跳下来,立刻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本性,“除了柳郎,我谁都不嫁!”说着,拽起哥哥的胳膊,半撒娇半嗔怪道:“哥哥,你得帮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赵一凡随口应着,心中却是无比烦躁。
夏竦亲自来,事情就变得格外棘手。若是派媒人来,还有些余地。看来,这个夏竦果然是精明。表面上显得尊重诚恳,可背后却给人一种压迫感。他不知父亲会不会迫于这种压迫感,就随口答应下来。若是那样,想要回天,更是难上加难。
不容多想,他蹙眉对赵允熙道:“你去厅上看看,拿出郡主的身份,万万不可草率确定下来。”
夫君的话,赵允熙自然言听计从。她郑重点点头,又抚了抚赵一清的肩膀,随后快步离去。
正午时分,夏竦终于走了。
赵一凡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一切如他所愿。郡主果然做到了。双方定下十日之约,到时回复。
用过午饭,服过药。
赵一凡躺在凉椅上,忙了一上午,这才腾出脑子想起二箫:按时间推算,他们此刻应当已经出了外城。不知那处山庄,可还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