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刑风在流光跟前立定,人缓缓蹲了下去,接手按住了那个伤口。
“你要记得她曾有恩于你,如果没有她,你不会有今天。”他看着姹萝:“够了,我替你废掉她武功,发配她去做地杀。”这是短短几天之内他第二次违逆姹萝的意思,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姹萝的眼里涌过一片赤红,咬牙一字一顿:“刚才说过的话,有胆你再说一遍!”
刑风将头垂的更低,五指间溢满了流光的鲜血,沉声重复:“我说她有恩于你,是我们在鬼门最后一个故人。”
“故人?”闻言流光却是笑了,笑的癫狂绝望:“刑大堂主,你可真是天真。你以为你的姹萝主子还是十九岁?还有良心未泯?你错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人,根本就没有人性。”
“你就继续纵容她吧,助纣为虐。看她来日成魔,最终可有好报。”说完这一句流光最终张口,一截舌头连同鲜血一簇,全都喷到了刑风脸上。
刑风低低咳嗽了声,睫毛上一滴鲜血下落,再看姹萝时果然是血色深深。
“她已经死了。”松开手掌之后他发话,忽然间无限疲累。姹萝的神色却是已经恢复如常,拔高声线笑的婉转:“流光已经死了,绝杀位子空缺,各位请回吧。”众人很快四散,连公子也不例外,场地上于是只剩下三个人,两个活人一个死人。
姹萝弯下腰来,看着刑风叹气:“你记不记得,我十九岁那年,你第一次忤逆我,我罚你跪了几天?”“三天。”刑风定定回答:“门主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在这里跪足三天。”
“记住不要有下次,这种宽容,我也只会对你。”姹萝横扫他一眼,最终拂袖而去。听竹院,两个月后晚媚第一次见到公子,觉得他好像更瘦了些,更加的郁郁寡欢。
壶里还有热茶,晚媚倒了一杯递上去,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公子握住茶杯缓缓发话:“天光尽你练成没有?”晚媚不发话,公子低头喝了口茶,被热气蒙住了半张脸:“天光尽,就是死黑一片,其实不难明白。
十二岁那年,我被人按着头,拿毒气熏眼,天光就一时收尽了,满心满眼都是死黑一片。”“你试试看吧。”他将茶杯落下,摸出了那支长箫:“再不成就不配跟我学艺。”
晚媚噤声拿出了神隐,挥鞭的那刻箫声也亮起,调子低沉,并没有痛苦愤怨,只是死黑一片。
全世界的灯火都熄灭了,浅碧色的毒气,一丝丝渗入眼帘,原来天光也有尽时,从此不是每日清早都会亮起。
晚媚听到了箫声里面那一刻的绝望,只是一刻,天光尽灭,忽然间就明白了,神隐迎空一抖,从高处席卷而下,没有劲风没有杀气,只是了了一击,却将所有希望破灭。
她有些欣喜,和着箫声将这一式演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自己竟也是心生绝望,被这鞭影摄住了心神。“你果然是没让我失望。”公子最后将箫落下,伸手一把捉住鞭尾,将她扯到了怀里。
晚媚看着他墨黑却没有焦点的双眼,一时还有些心酸,于是伸手上去碰了碰他眼睫。
“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这当中也包括你。”公子平静的将她手指拂落,指尖探进她衣衫,握住了她双峰。
晚媚的呼吸烫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身下已经被公子贯穿,人就被他半抱在膝上,起伏时公子的双手分别贴着她前心后背,内力从承浆穴和长强穴一路往下。
热意滚滚而来,在快感达到顶峰时内力也贯穿她身体,从她后臀尾椎处破体而出。晚媚张口呼喊了声,分不清是痛极还是快极,人一下软了,趴倒在公子膝上,半天也不能起身。
“我帮你把任督二脉通了。”公子淡淡说了句:“从今天起,你也勉强算个高手。”晚媚大惊,抬头时看公子十分困顿,也就没再说什么,连忙服侍他睡下。
大约又是一个时辰,公子略微动了动,门外有人奏禀:“姹萝差人求见公子。”晚媚‘扑’一声吹灭了火烛,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只听见来人脚步轻飘,慢慢走到了跟前。
“小三见过公子和媚主子。”来人开口,正是晚媚许久不见的小三。公子坐起了身,缓缓问他:“姹萝差你来有什么事?”
“第一件是禀报公子,绝杀位子空缺,从现在起要从天杀中甄选,要请公子示下,该用什么法子选人。”公子顿了顿,没立刻答他,又问:“第一件,这么说还有第二件?”
“第二件是关于媚主子。”小三答道:“门主要我亲自替媚主子种上这条蛊虫。”晚媚吃了一惊:“蛊虫?要替我种什么蛊虫?”
“是对媚主子无害的蛊虫,种了之后主子就可以参选绝杀。”公子没再发话,晚媚在黑暗之中侧耳,听到小三熟悉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什么疑虑,将胳膊缓缓伸到了他跟前。
小三的动作很轻柔,在她腕间划了个极小的伤口,一条蛊虫顿时没进她身体。没有任何感觉一切已经结束,晚媚不禁问了声:“这就好了?”
“好了。”那头小三回答,声音低了下去,有些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