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便掀开帷幕,吩咐绣春道:“叫人到王四娘家请素娘来,就说韦十五郎在这里。”
“慢,慢!”韦庆度站起来说:“既然如此,我另作安排。”
于是,他把他的家僮秦赤儿找了进来,嘱咐了几句。
“我叫人把我的窗课取来,想请你指点。”
“好极了。”郑徽说“不过指点可不敢当,我也有几首不谐格律的诗该拿给你看。”
“素娘呢?”阿娃插嘴发问。
“也叫人去通知了,会来的。”
“十五郎!”她踌躇了一下说“你说跟素娘在闹别扭,到底为什么?”
“是她跟我闹别扭。”
“不管谁跟谁,你只说原因吧!”
“她要我做我现在办不到的事。”
“噢——”阿娃凝神想了想,深深点头“那么,你什么时候才办得到呢?”
“总要到明年春天才能决定。”
“那也不过几个月的工夫,素娘等一等也不妨,回头让我来劝她。”
“就是这话。但她又说什么夜长梦多其实事情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坏!”
“喔,”阿娃动容了“十五郎,你说,出了什么花样?有人要娶她?”
韦庆度皱着眉点一点头,神情显得有些抑郁。
“是谁想娶素娘?”郑徽问说。
“李六。”韦庆度轻蔑地答了这两个字。
郑徽不知道李六是何许人?阿娃却跟韦庆度一样,也皱起了眉,厌恶地说:“是这个魔头。”
“李六是谁?”郑徽追问着。
“哼!”韦庆度冷笑道:“这也算是大家子弟——”
李六,表现了大家子弟的另一面。那是非常恶劣的一面,因为不读书之故,不知仁义,只讲势利;人物丑陋,语言无味,却最善于用财势来横行霸道。
李六就是仗着他叔父的财势,称豪于平康坊。娼家的假母欢迎他,那些女孩子却畏之如虎;因为他不止于不解温柔,而且粗俗暴戾;如果不幸成为他的妾媵,至多半年他便厌倦了,然后被冷落、被虐待,此生有无数个以泪洗面的日子。
“怪不得素娘害怕!”郑徽说:“照这样子,你一定得想办法。”
“还不要紧,我有我的办法。李六不好惹,但是我不怕他;他也应该知道,我跟他一样的不好惹。”
“十五郎,你有办法,你倒是说出来听听嘛。”阿娃十分关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