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贺莲咬着毛笔头,水眸里闪烁着强烈求知欲,“若是早先我没有帮你,你会怎么做?会和他打起来吗?”
天晴淡淡一笑,“自然是不会,我会躲开,顺便告诉他只有内心软弱的人才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那你意思是说太子殿下内心软弱咯?”小丫头调侃道,太子就是一头雄性激素过剩的狮子,不知是性格造就了经历,还是经历造就了性格,尉迟尘和太子都上过战场,他们处理起事情的方式都相对比较直接。
天晴毫无任何谦意的说:“我的内心本来就比哥哥强大。”
贺莲撇了撇嘴,是啊,不仅内心更强大,脸皮也更厚,心眼也更多。
这硬聊的嗑也唠完了,贺莲总是抓不住重点,老实说心里有些担心尉迟,却在天晴面前不敢跟他说。
因为那家伙总拒绝她,有点被挫得没胆量了。
正在此时,看起来小太阳要落山就寝了,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躺下来,“莲儿,我先睡了,别做得太晚知道了吗?”
好机会啊,天晴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太合作了。
煞有介事地在桌边坐了一会,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贺莲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手指点了点天晴的肩头,“天晴,天晴。”
没反应。
披了件斗篷,立马出门。
贺莲却不知道,当房门关上的一瞬间,那双幽深的双眸又重新睁了开来。
大寨主和副寨主的住屋附近常年有守卫巡逻,在这漆黑的夜里的确给了贺莲不少安全感。
她快步走向尉迟尘的住处,见是大寨主,便侧退了一步给贺莲让了进去。
穿过那摆满书架的前室,只见内室房门紧紧地关着,如今他俩只隔了一道门,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而尉迟尘所在的地方便是那被遗忘,被抛弃的世界。
还未敲门,便感觉从那门缝里透出来丝丝寒意,这都快深秋了,山上的居民纷纷开始升起了暖炉,怎么尉迟尘的房间看起来还死气沉沉?
“尉迟尘,是我,你在吗?”
岂知门扉被轻轻一推便开了。
步入房内,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贺莲闭了闭眼待习惯了黑暗重新睁开后,便即刻见到窝在床上将整个身子蒙在被子里的尉迟尘。
在床边坐下,贺莲隔着被轻轻拍了拍他,“尉迟尘,你没事吧。”
床上的身躯动了动,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却始终不言一语。
看样子是受了不小的打击,那时候被鞭子抽也没见他如此萎靡不振过。
叹了口气,也不知他能否听见,贺莲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有心想踹你,谁知那脚就不听使唤……”
寻思寻思,话不太中听,改口道:“我看你比小白看起来能打,还以为你能躲过我那一脚呢……”
床上的人明显浑身一颤。
贺莲抽了抽眼角,怎么好像越安慰气氛越不对呢,“尘,其实那一脚……”
一脚,一脚,又一脚,她每说一次,都好像往他身上真的踹了一脚似的。浑身疼。
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来,脸上阴郁晦暗,却在望见贺莲月光下完美无瑕的小脸儿时,所有澎湃的情绪一瞬间被浇灭。
懊丧地别过头去,入鬓的剑眉拧在了一起,“大寨主深夜到访,找在下可是有要事?”
心,微凉,他突然变冷的语气竟是有些不习惯,贺莲明白那是她自己造成的。
于是面带笑容,关心地问道:“你的手,好些了吗?”拉起他的大手,大手在她的小手中显出一瞬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挣脱,就任她握着。
“屋里有些黑,等我去点灯。”贺莲欲放开他的手起身,岂知那只大手又是出现一瞬停顿,像是极为不舍地从她小手中抽出,放她离开床边。
细想一下,有多少日子没有单独和尉迟相处了,其实尉迟尘平日偷偷看她,想和她说话,她不是不知道,可一要正儿八经的面对他时,脑海里便会闪过姬姬的怒容,便会提醒她做了一件很傻很天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