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造纸厂家属房里,制浆车间的钳工班班长江德良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家那张老旧的扒桌旁,端着酒杯,就着一碟花生米喝着小酒,老婆赵慧兰在厨房里正炒着菜。
江德良扔了几粒花生米到嘴里嚼着,越吃越不得味,对着厨房便骂道:“慧兰,你一上午死哪里发骚去了,饭到现在都没做好,老子饿死了。”
赵慧兰在厨房里听得一颤,忙将已经炒好的毛豆炒肉端着送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赵慧兰四十岁的样子,长得还算清秀,可能是因为长期倒班,做的又是车间打包的重体力活的缘故,眼角早早地就起了细密的皱纹,人看着就显得有几分苍老,她放好菜后,又立即转身回厨房去,还有两个菜没炒呢。
江德良却叫住了她:“你等会儿,去把刘英请来,今天难得家里有几个好菜,让英子也来吃个中饭,他老公出差了,就一个人在家,难得弄。”
赵慧兰听得一震,眼里就露出一丝屈辱来,江德良见了眼中凶光一露,吼道:“你他妈没听见老子说话吗?快去。”
赵慧兰回头痛苦而怨愤地看着江德良,嘴角倔强地抿着,身子一动不动。
江德良看得火起,将手中的筷子往地上一摔,蹭的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赵慧兰吓得一多嗦,瑟缩着往边上躲,江德抡起铁扇边的巴掌正要打她时,门外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哟,德良大哥,这是做什么,怎么动手打起嫂子来了。”
江德良回头一看,正是刘英,刘英四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白白胖胖,虽然青春早就不再,但还算徐娘半老,加之脸上涂的粉也厚,又打扮得时髦,看起来,倒是还有几分姿色。
江德良一听到她那声唤,就觉得骨头都酥了,绽开满脸的福禄寿,放过赵慧兰,大步走向刘英,手就不老实的往刘英身上摸,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就往刘英穿得清凉的低胸柔姿纱衬衣里睃,揽住她的肩道:“英子啊,我才还说要去你家里请你来吃饭呢,正好,来来来,让你嫂子再去炒几个菜,咱俩喝点儿酒。”
刘英假意躲了下,嗔怪地看了江德良一眼,斜了眼赵慧兰道:“不了,总在你家吃,怕嫂子不高兴呢。”
江德良听了立即横了赵慧兰一眼:“还不快把菜炒过来,磨蹭什么?小心老子揍死你。”
大爪子趁机把刘英白胖的手抓在手里里,抚摸着,“别管那臭婆娘,来,我们边吃边等。”
赵慧兰终于也忍不住了,鼓起勇气冲口道:“江德良,我不过了总行吧,你跟她在外头勾搭也就算了,还要公然勾进家里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刘英听了立即红了脸,哭闹起来:“赵慧兰,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跟德良大哥是很正当的同事关系,你们两口子吵架,不要扯到我身上来,你别乱给老娘戴帽子,老娘惹不起这骚。”说着,气呼呼的把江德良的手一甩,就要冲出门去。
江德良火了,冲到赵慧兰面前,扯住她的头发就连连两巴掌扇了过去,赵慧兰被打得嘴巴都破了,嘴角流出鲜血来。
正在这时,就听到一声凄惨而尖细的叫声:“你怎么又打我妈?”
刘英歪靠在门口得意地看着江德良揍赵慧英呢,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子自她的胳膊底下挤进屋里,向江德良扑了过去,她不由笑了,忙装作去扯架,拉住往屋里扑的小姑娘道:“依依呀,你爸爸正在气头上,你快别往他跟前凑了,小心他伤着你。”
江依依奋力甩开刘英的手,扑过去抱住江德良的胳膊哭道:“爸,我求你了,不要再打我妈,会打死的,真的会打死的。”
江德良正想在刘英面前显示他的男子汉气慨,回手一掌将江依依甩开,他本是做钳工的,身强力壮,有一把子力气,江依依不过才十七岁,身子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瘦弱得很,被他这猛力一推,顿时就摔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地面砖上。
赵慧兰一见,忙扑过去抱住江依依:“依依,依依,你怎么了,怎么了,可别吓妈妈啊,别吓妈妈,你快醒醒。”
但江依依两眼紧闭,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赵慧兰吓得失声痛哭起来,她突然站起身来,一头就向江德良撞了过去,哭道:“江德良,你杀了依依,我跟你拼了……”
江德良也没想到会这样,看着江依依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就有点发毛,他平素打赵慧兰打惯了,但要是真出了人命,他也怕坐牢,一时心慌意乱,被赵慧兰撞了个正着,捧着胸口向后退了两步,但这会子也没有精神再打赵慧兰,伸了手向江依依的鼻间探去,一探之下,整个人都像被泼了盆冰水,透心都凉了。
一旁的刘英也感觉到江依依的不对劲,心里也害怕了起来,转身就想往外溜。
就是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家害得不得安宁的,赵慧兰愤怒地向刘英冲了过去,揪住刘英的头发就撕扯,刘英顿时厉声尖叫了起来,忙喊:“德良大哥,你老婆疯了,打死了自己的女儿,又来打我,你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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