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又不同,似乎她相当长于说服劝慰,甚至是催眠他人:
“就是我刚才说的。你看,我们和警察并非同一阵营,我们只是普通公民,不想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你说对不对?你有需求,就是你想安全离开这里,我们也想安全离开这里,我们既然有相同的需求,通过合作又能达成我们各自的需求,我们眼下要谈的条件就是警方完全不能介入的了。我替她,让你离开这里。”
他似乎仍不能理解木梨子的意思,只反复地质问: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要干吗?”
“我说得很清楚了对吧?我替她。她是我们的朋友,我了解她,她特别闹,也特别胆小,你如果带着她逃跑也许会给你造成严重的麻烦,而且,事后你怎么处理她?小孩子不懂事,她要是让你生气了,你还要分出精力对付她,这样也会不可避免地损害你的利益,她作为我的朋友,我也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与她交换,我可以听从你的任何指令,绝对不会跑,再说,我也跑不了,我有心脏病。”
木梨子指指自己未化妆的脸,确实,她的脸色是苍白的,嘴唇隐隐发乌。她继续说: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提供逃跑的工具,你只用往你的左手边移动两米,用余光看一看,对,看见了吧,那里有一辆车子,银色的三菱,很普通的车型对吧,不会吸引太多人的注意。我已经把车门全部打开,周围也很开阔,从高处看一览无余,即使有埋伏,短时间内也很难迅速靠近车子,只要你带着我坐上车相对来说就很安全了,而且,你如果控制住我,你顺利逃跑的可能性非常高。”
“你什么意思?”
木梨子淡淡地笑起来:
“因为我叫木梨子,我是木天戬的女儿。
曲尉听见“木天戬”三个字,全身一颤,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木梨子。
“我父亲的社会影响力不是一般的,不会让女儿置身于随时可能丧命的境地中,在这样的压力下,警方也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我的条件就是,如果你到达了安全地带一定要放我走。这是君子协定,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会遵守的。”
这算什么交换?明明是乱来,谁知道这个已经变态了的老头会干出什么事来?徐起阳暗骂木梨子举动的幼稚,但苦于曲尉手有人质,自己也没带枪,拿现在和曲尉的距离来看,就算他有什么危险举动,自己也没办法采取最及时有效的动作应对,文煜还在后面一直示意他“静观其变,或许她有更好的办法”徐起阳何尝不想信任这个现在除了人质唯一离犯人最近的女孩,她相对于正常人来说确实理智冷静,但很难说现在会发生什么变数。徐起阳不想再有任何人牺牲了,更何况牺牲在这种已经丧心病狂的人手里,更是不值。
天台边,曲尉和木梨子的交涉仍然在继续: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
“呵呵,这个我可没办法证明,不过你觉得什么都没拿的我和拿着刀的你相比谁的胜算高?”
又是一阵挣扎哭叫,曲尉狠狠勒了一下她的脖子,终于察觉到自己选择了一个并不怎么好控制的挟持对象,他用拿刀的手冲着木梨子一比划:
“你,过来,别耍花招。”
木梨子冷静地靠近了曲尉,曲尉看她已经到了自己附近,用未持刀的手制住梨子的脖子,同时转手把推向自己身后。
这一瞬,像是达到了什么目的一样,木梨子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刀正要架到木梨子的脖子上时,她突然一把疾速扣住他制着自己脖子的手,猛力将曲尉的手指向后翻折,曲尉吃痛,下意识将刀向木梨子的方向刺过去,木梨子一手翻绕卡着他的手不放,另一手接过他持刀的右手,借他的左手打了他右手手部的穴位,他的刀握不住了,咔的一声滑落到地,木梨子接着就是一个侧肘击弹出,正中他的下巴,甚至可以听到脱臼的骨头响声,她又一个侧踹踹中他的膝盖,曲尉的脸由于剧烈疼痛完全扭曲。趁他一时失去攻击力,木梨子一个前滚翻脱离了他的控制,同时一手抓住了那把刀,顺利脱身至距他三米的地方。
木梨子刚准备回头,突然听到身后拉动枪栓的声音,她随即一个灵巧的侧身翻,子弹打在她背后的地上,腾起一片细小的烟雾,木梨子迅速把刀劈手丢出了天台,然后马上转身举起双手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
那是一把五四手枪,枪口后面是灰头土脸极其狼狈,眼睛已经血红的曲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