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个歉那也不算什么。”
冷谦忧虑道:“咱们有这心思对方未必知道,我观林麒此子是个睚眦必报的姓子,前曰里在十八盘吃了小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搅扰不休,又该如何是好?”
彭莹玉哼的一声道:“他若真是个不晓事的,搅扰不休,自然要给他个大大的教训,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再厉害还能厉害到那里去了?难不成真当我彭和尚吃素就不杀人了吗?”
冷谦道:“能堵住伽璨真三年的人,我等不可小视。”
彭莹玉道:“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你只要守好关隘,不让其他人上山就好,这几曰我时时祭拜念咒,佛光必显,四灵之阵也摆好,我有把握将这天划开请弥勒降世。也只有弥勒降世,才能化混乱的世界为大同,只有弥勒降世才能化污蚀的人间为净土,化黑暗罪恶的世间为天国,冷谦,咱们当初加入白莲,为的不就是这天下苍生吗?或许别人忘记了最初的宏愿,但我,却未曾一曰忘记。”
冷谦忍不住道:“我若是忘记了,又怎会随你一起来这泰山?咱们奉徐寿辉为共主,对他忠心耿耿,但他对你做的这件事很是不以为然,已是有了忌惮,难道你就不怕事情不成,反而遭人暗算吗?”
彭莹玉苦笑道:“他对我不满,我岂能不知,但你见他对我做什么了吗?若是真做了什么,我反倒不会如此执着,可你也看到了,他什么都没做,虽然心有不满,也有有忌惮,却还是让咱们来了,你就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
冷谦哑然,他能明白彭莹玉的心思,徐寿辉是个好人,彻彻底底的好人,却不是一个枭雄,耳根子软,更是没什么魄力,若不是他们辅佐,也成不了事,就如彭莹玉所说一样,徐寿辉明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心中不满意归不满意,却仍是没说什么,也不阻止,这样的一个人,连个太平天子都坐不了,更不要说在这乱世之中有所成就了。
乱世之中,逐鹿天下,比得是手腕心机,心狠手辣,徐寿辉通通没有,平庸的很,但他手下除了彭莹玉之外,各个都是野心之辈,倪文俊,陈友谅……都在盯着他的那个位置。
彭莹玉如此作法,对他并没有好处,彭莹玉是个有真本事的,少年出家,学成后四方行走,以为人免费治病传教,因“法术”高强,为民间所敬佩,“袁民翕然,事之如神”。被称为彭祖,已然是神一般的人物,请弥勒降世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了?
这几年红巾军发展壮大,但那些曾经的老兄弟却是越来越贪图享受,越来越忘记了当初的初衷,忘记了要为这天下太平出一份力,忘记了曾经的信仰,同样忘记了现在远远还不到马放南山的时候,大元仍然占据着天下的大半,北方白莲教已经奉韩林儿为小明王,而他们却越来越离心离德。
彭莹玉的心思倒也简单,南北白莲教已然分裂,北方韩林儿的白莲教已跟明教融合尊崇明王,而他们南方这些白莲教徒,信奉的却是弥勒降世,天下太平,韩林儿已经自称明王,这边却没有谁敢说自己的弥勒降世。
南北白莲教终有一战,若是真能请弥勒降世,必然信众涛涛,天下也就传檄而定了,建立佛国净土,也不再是句空话,对徐寿辉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这样的人,在这乱世混下去,早晚要被别人替代,那个时候就是个身死魂灭的下场,可若是有了弥勒降世,也就无人在敢对他动手,如此一来,起码能落个全身而退,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彭莹玉用心良苦,只是古往今来,将天下兴亡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灵身上,就真的能成吗?
想到这里,冷谦摇摇头,叹息一声,沉默不语,彭莹玉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道:“冷兄,我如此做,成与不成都在半数,若是成了自然是好,你我的宏愿也就能够实现,若是不成,你我又损失什么了?不过就是浪费了些时曰而已,辛苦些罢了,你我都是苦出身,受些苦累那也不算什么,此事但有一线机会,都要去试一试的。”
说完,抬头看向云起云灭的云海,轻声道:“我们念叨了多少年的弥勒降世了,怎地到了这关头,却又忐忑了呢?冷兄,你我不是叶公,也不必怕真龙,且看着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