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这是多年后,圣林国一个很有名的词人用来追忆米罗国皇子艾珏当日和亲大典的盛况时所写下的词句,可见,当时那场面震撼到何等程度。
闲话休提,只说独自一人等在秀春宫内的艾珏,一袭大红凤装,头上金碧璀璨的凤冠,长长的仿佛雨滴般的流苏堪堪盖住了俊美的脸颊上如明星般璀璨的双眸。
尽管对于即将到来的后宫生活,艾珏其实并不陌生,他从小长于宫廷,虽然性格单纯,却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孩童,过去的皇子生活,他不用谋算,用不到谋算,可是即将到来的君位生活,他却不得不谋算,男人之间的战争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日后这偌大的宫廷,也就是属于他的战场。褪掉所有属于单纯少年的简单心思,艾珏微微握紧手里的金梳,继而挺直了脊背。
卓橦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位异国的皇子,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坐在满是大红色的雕花梨木床边,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仿佛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猛的抬起头,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住了自己,不由心里一软,放轻了脚步。
这就是从今往后,将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女子,自己就是那笼中鸟,日后所有尊崇维系于她一人之身,仿佛这一秒已经吹响了战斗的号角,艾珏只觉得刚刚自己心里所有的恐慌、迷茫、担忧在这一秒全部通通退散,从而心底升起一股勇往直前的豪气,就是这个女人么?既然没有爱上,那么心就不会受伤,既然心不会受伤,还有什么让自己可以害怕?
艾珏慢慢抬起头,面上神色似纯情似魅惑,低低的喊道“陛下-----。”他的声音本就悦耳好听,此时,带了一点点害羞,一点点期待,一点点担忧,听到卓橦耳朵里,钻进卓橦心里,仿佛一把小梳子,从心底苏苏麻麻的划过去,卓橦只觉得心里一跳,不由自主的走到艾珏身边,仔仔细细的端详起这个异国远嫁来的皇子。
说实话,艾珏的容貌放在卓橦美人如云的后宫实在算不上什么,可是他那身风骨,说刚强又似柔弱,说坚毅又似无骨,不由让卓橦微微有些困惑起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为什么会混合这么矛盾的两种特质?
见到卓橦坐了下来,艾珏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亮,旋即低下头,只露出一段洁白无瑕的脖颈,仿佛白天鹅般的美丽修长,卓橦迷茫的看着他低下头,仿佛不胜娇羞的模样,不知觉间温柔的说道“爱君千里迢迢从异国嫁给朕,不得不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爱君,你放心,既然嫁给朕,只要谨守本分,朕自然会待你好的。”
艾珏心里不由冷笑,谨守本分才会对我好么?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做羞涩状,低低的说道“陛下,臣侍今后自当恪守夫道,好好服侍陛下。”
听到艾珏这么说,分外合卓橦的意,面上不由也带了几分笑意,不由温柔握住了艾珏的手说道:“饿了么?朕让宫人端些银耳粥来好么?”
艾珏的脸上浮起两片淡淡的红晕,轻轻摇了摇头。
卓橦见他这番模样仿佛无瑕的白玉般单纯,不由满心欢喜,命宫人端来了合卺酒,亲自喂给艾珏,艾珏低下头,喝干了那杯酒,片刻,面上如晚霞,越发红的醉人。
卓橦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越发软了一块,情动不已,当下,缓缓抱着艾珏倒在了红帐子内,殿内宫人放下尾张,徐徐静静的退了出去,一时,只见秀春宫内春意融融,风光旖旎。
“侧君千岁,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淑华殿内,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六七岁得宫装美人,神色忧伤的端坐在梳妆台前,仿佛没有听到贴身宫人的关切。
那宫人低低叹息了一声,缓缓劝解道“千岁,想来陛下正是新喜,如果不给米罗国皇子几分面子也说不过去,过几天自然会来看千岁的,千岁您自己先要放宽心才是。”
那宫装男子良久后,长长叹息一声,说道“罢了,给本宫宽衣。”
那宫人如释重负,急忙上前,一边为他更换衣服,一边将话题扯到别的上面“侧君千岁,过两日正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六岁生辰,今天早上内务处将给两位皇子预备的新皇子服送了过来,奴才看了,是黄莺鸣柳花样,手艺还真是好。”
那宫装美男子正是侧君罗俊,只见他神情淡淡的说道“有多好,能好过贵君袍子上的牡丹缠枝么?”
那宫人陪着笑说道“奴才还真没注意看,不过远远的看过去,感觉和平侍千岁那条红袍样式差不多。”
“哼,宁平的?宁平的那条连艾珏那件的边角都不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觉得,那位什么贵君被自己的奴才拿来和一个平侍比较还是觉得隐隐的痛快。
“奴才懂什么,要不是千岁青眼,奴才至今还不过是那茶水司里一个点火的粗使棒槌罢了。”那宫人嘴巴似蜜,总算说的罗俊心里舒服了点。
见罗俊脸色好看点,那宫人又笑说道“这宫里,谁不知道,圣上和千岁您之间的情意,别的不说,侧君千岁,您只看看二公主,三皇子,四皇子,还有奴才的小主子,八公主千岁,谁不暗暗羡慕千岁您的福气?千岁您只管放宽心,那异国来的不过是有个封号罢了,就冲这么一个封号,宫里不喜欢他的多了去了,不用千岁您烦恼,自由人帮您解忧。”
罗俊至此脸色才终于缓和过来,不由浮上笑容,看了那宫人一眼“说的是,金环,本宫累了,扶本宫休息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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