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这话说的硬气。
脱离父女关系,就代表林家的一切,她都舍弃了。
林决气的要命。
人家家里的富二代,那一个个听话的像个鹌鹑似的。
结果他们家的。
一个儿子,整天不务正业跟那些明星、网红厮混在一起,公司开了一家又一家。
用尽手段也不肯回家继承家业。
一个女人,倒是没什么公司不公司的,守着一个破中医院,就在他面前凶横起来。
左右一句脱离关系,他还得哑口无言的当做没听见。
林决胸膛起伏,气的要命,刚要苦口婆心的教育扁栀一番时,却见扁栀转头,平静的对沈听肆说:“中医院听说转到你手里了,你算算大概要多少钱,我与你买回来。”
沈听肆闻言,满腹委屈。
低垂着头,刚要说话,便听见正对面林决方向,声音沉沉冷冷的传来,“听肆,你去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扁栀,你留在这里。”
上楼前,林决顺便叫走了王珍。
王珍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眼皱起眉头的扁栀,心下浅浅勾笑,面上恭顺的跟着林决上了楼。
一边上楼,王珍不大不小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老林,你说说你,就是耐不住脾气,自己家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那一个大巴掌印,还是在外人面前,你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女儿,要是我,我也说要跟你脱离父女关系,
栀栀从小打到,娇生惯养,你就让着她点怎么了?我跟你说啊,你日后要是敢在动她一根汗毛,我跟你不客气。”
情真意切的话一点点在安静的客厅内渲染开来。
而后是林决的叹息声,“这孩子都是被你宠坏了,你先跟我进来,把刚刚院子里的话,说一遍给听肆。”
再之后,便是房门落锁的声音。
客厅内,只剩下林野跟周岁淮。
扁栀倒是神情淡漠,林野跟周岁淮却手忙脚乱,拿药箱的拿药箱,拿冰块的拿冰块,保姆也跟着去了厨房煮鸡蛋去了。
林野从没想过林决会跟扁栀动手,他站在原地,局促又慌张。
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周岁淮拿上了保姆煮好的鸡蛋往大厅方向走。
在看到扁栀的背影时,他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此刻她坐在刚刚被掀翻桌旁的椅子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外头日光正盛,可落在她的脸上,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不见丝毫情绪温度。
扁栀对一切不好的情绪,似乎都有自动延缓的能力。
等到事情争执过去,尘埃落定了,那些负面情绪似乎才真正压上她脆弱的肩头。
沉甸甸的,衬着她无辜朦胧的眼眸,总叫人心疼得无法直视。
那一瞬间,周岁淮捏着鸡蛋站在原地想:这辈子,他一定要给扁栀一个圆满和美的家!
拿着鸡蛋朝扁栀走过去的同时,周岁淮也给家里发了条短信。
而此刻的书房。
林决坐在椅子上,王珍站在林决身侧。
刚刚被扁栀气那么一下,林决还没缓过劲来,王珍见林决不说话。
她笑了笑,对站在对面的沈听肆轻声道:“听肆,还是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事情,把手里的中医院转给我,你刚刚也看到了,栀栀对咱们这个家意见很大,这其中,多半缘由是因为我,你还是把中医院给妈妈吧,回头找到合适的时机,我就转回去给栀栀。”
沈听肆听到这里,看了眼主位上的林决,沉默不说话。
一时间,书房内陷入安静。
王珍见冷场了,扯了扯林决的衣袖,见林决神色犹疑,半天不吭声,又见对面的沈听肆紧绷着脸,满是不情愿。
她顿时红了眼,满腹委屈。
“你们两什么意思啊?我真心诚意的要跟栀栀示好,你们平时不帮忙也就算了,我已经明确说了,拿到了中医院的产权,我就会转给她,你们两个为什么迟迟不说话?”
“怎么,觉得我会贪图这么个小小的中医院?”
“我一片赤诚,你们居心叵测的想我,太叫人伤心了!”
王珍说完,呜呜哭出声来,却也脚步没挪,只站在原地,面色哀怨。
林决听见王珍哭,觉得心疼的同时,便也觉得头大,可有畏惧楼下的小祖宗会当真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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