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多了,空灵还默默的坐在窗前,出神的注视着窗外黑乎乎的大山和山上面那一轮圆圆的明月,还有山谷不时传来的林涛声和屋前不远处小溪中清晰的流水声。她失眠了,不是第一次失眠,而是自打懂事时起就开始失眠了。有时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太大的缘故,总是闭不严实。她总是等同屋的妹妹巧灵呼呼的睡着后,伴着鼾声去想自己的心事。一到晚上,困意袭来,想睡又怕睡着了,因为只要一睡着,就会有千奇百怪的生灵扰乱她的梦乡,使她不断的惊醒,而继续失眠。
今晚她可不怕有什么鬼神出现,来了更好,省得自己一个人孤独无助。本来今夜她也没想睡,也无法入睡,就这样想啊想的,用不了多久就会看见那个不知疲倦的太阳还会从山间升起来,把墨染的世界重新照亮。明天自己也就二十岁了,要做新娘了。不过,她也不是高兴的睡不着,也不是舍不得家人,只是一种难以隐没的孤寂和空灵,这里有恐惧、悲伤、愤怒、激情,统统的交织在一起,让她如何能睡!
天亮后,来接她的新郎叫山海,模样还算周正,只是个头还没有她高,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民,只会上山砍柴,下山种稻。初中仅仅读了一年,就是追女娃很有一套,那叫个死缠滥打。哼!想到这,空灵气就不打一出来。想起了山海曾经的种种追求,时刻的盯着,赖皮般的跟着,最后竟然采用卑鄙的手段逼婚,让人实在无法忍受,大不了到头来拼个鱼死网破,反正自己也是没脸活下去了。
空灵的住家,位于江苏姚林山脉的一端,属劳屯乡管辖的一个小山村,不过几十户人家。可是空灵在方圆几十里很有名气,长得甜美、俊秀,人称:“姚林一支花”。不但人长的美,而且又是村里唯一的高中生,在乡里当赚工资的守机员,如同山沟里飞来飞去的金凤凰。这还了得,那眼光足够高,一般的人她哪里看得上,即既冷艳又高傲。乡里的小干部本来就不多,又都是歪瓜裂枣,就算有点背景,她也看不上,在县里念高中,那也是见过世面的,还总想着有朝一日飞出这个穷山沟呢!
她唯一感兴趣的是山凹里空军的一个导弹部队和那里的军官和大兵,那可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啊,北京的、天津的、上海的都有,里面藏龙卧虎,瞧人家那气势,哪像我们这里的男人,井里的蛤蟆没见过多大的天。要是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这不就逃离了山沟,登上了天堂吗。我怎么啦,有文化、漂亮,在县城我不比哪个姑娘差,只是咱是山沟里的小妞罢了。
部队的那些大兵们,闲着没事时也爱和空灵套近乎,只是没有机会。部队的守机员除外,他们的线路还要通过地方转接,这就有了机会。大兵们都被她甜甜的声音所感动,空灵也借机邀请他们来到自家的桑园,以采桑叶助农为名摘桑果吃。可是她的计划往往落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空灵还是形单影只,孤身一人。可是她从来不抱怨,还是乐此不疲的迎来送往,已然成了大众情人。她想,青春如此度过,虽然有点苦涩,也足已了。就这样在现实和幻想中过了几年,小姑娘变成了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人更加俊俏,更加成熟和丰满。虽然整天还是欢天喜地的样子,细心一点儿的还是能够看出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似乎有了丝丝的忧郁。是啊,哪个小伙不钟情,哪个姑娘不怀春呀。
就在这年,部队新来一个上海兵当守机员,十九岁,高高的个子,白白净净的,叫章雨。从第一次通话,空灵的心就被重重的敲打着,颤动不已。她不再邀大兵们来桑园,只邀章雨,两个人躺在桑树下,说不完的心里话,道不完的缠绵情。空灵不怎么失眠了,睡得很安祥,时不时的还会作几个美梦……
想到这,空灵不自然的苦笑了一声,看看旁边的巧灵,给她掖掖被角,心里抱怨道:这个傻丫头,姐姐要出嫁了,她到没事人似的睡得正香。哎,人的一生也许就是梦,该享受的就能享受,改忍受也要忍受。
她有些疲倦的躺了下来,透过窗户还是能看到月亮,暖暖的,离得那么遥远,却能时刻注视着大千世界发生的,将要发生的一切。
看着看着,好像她的眼睛模糊了,是不是困了,她揉揉眼睛,不是,月亮确实是被飘来的乌云遮住,风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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