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好,请问你一个人吗?喝点什么呢?”四下张望间,一个身着白色衬衣,打着黑色领结的年轻小伙走上前来,很是礼貌地询问谢晚晴。虽然是寒冷的季节,可酒吧里却温暖宜人,她身上的寒意也如墙壁上久经年岁的壁灰,正一点一块地脱落。
谢晚晴看着礼貌温和的服务生,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她知道里面的消费高得惊人,可问题的关键是她此刻身无分文,踌躇间,情不自禁地摸索空空如也的口袋,忽生一种下不了台阶的羞涩之情。
“我……我是来应聘的……”谢晚晴低着头,不看对视那双充满热情的双眼,有些难为情地说。
“应聘的?我们这儿没有贴招聘广告呀?你是不是搞错了?”谢晚晴以为服务生会沉下脸来,没想到如此富有亲和力,看来人间处处有真情。她感激地抬起头,才恍然大悟,刚才莽莽撞撞地进来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招聘广告。
“也是,真对不起,打扰了……”谢晚晴连忙为自己的冒失而致歉,一个劲儿地行礼,语气里带着点点落寞。
“怎么回事?”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就是那么一个问候,却让谢晚晴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何以烈那虽被风华雕琢,却依旧嗓音不事雕琢的柔韧与光洁,还有一种沉稳。
“何总,这位小姐说要应聘,可我们没有应聘的告示。”服务生言语怯怯,有些为难地说。谢晚晴不敢回头,有种被人看笑话的羞耻感。
“哦?你下去吧。”何以烈的身影像块冰点,背脊凉飕飕犹如冷风刮过。服务生弯腰行礼后,自顾忙去了,场面只剩下局促不安的谢晚晴和说话掷地有声的何以烈。
“转过头来。”阴冷森森,如同命令,不带一丝温和。谢晚晴双手紧握,毫无安全感的惊恐袭上心口,身体里的重心如同洋洋洒洒的雪花,慢慢坠落。
“对不起,我不应聘了。”谢晚晴连头也不转,准备逃走。
“谢晚晴!”近乎命令的语气,让谢晚晴身子如点穴般,一动不动,所有的惊慌瞬间变成僵硬。
“果真是你!”何以烈走上前来,从头到脚地打量了番冷着脸的谢晚晴,言辞出乎意料后的肯定道。
谢晚晴悲痛地闭上眼,连呼吸都戛然止住,有种冤家路窄的愤懑,为什么很想绕道而走的人就这么容易遇见。这么难得遇见的人,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是我又怎么样,何总裁没什么事,可以让我走了么?”谢晚晴佯装得很坚硬,冷冷地说。满脸的不在乎,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始终专注着她的何以烈。
“谢晚晴,我就讨厌你这副对别人惟命是从,对我视而不见,盛气凌人的样子!”何以烈用手粗鲁地掰过谢晚晴瘦削的脸庞,试图让她看到自己的存在。谢晚晴喉头发出一声轻咛,倔强地反抗着,不想受何以烈的圈制。
“看着我!”何以烈因为谢晚晴的抵抗,怒吼到。谢晚晴心中更是难过连连,感觉在一天中,所有的嘲弄,侮辱,倒霉都蜂拥而至。她难堪地闭上眼,希望能得到一片安宁。
“哈哈哈……谢晚晴,你情愿视而不见,也不愿睁眼看我一眼!我就那么让你讨厌,让你憎恨?”何以烈一阵难过地浪笑,大笑过后,自我嘲讽起来,连连朝闭着双眼的谢晚晴发问。
“你说得对,我无时无刻不在祈祷不要出现在你的面前!”谢晚晴横眉冷对,一双眼睛里如冰峰上的积雪,透明却寒冷。谢晚晴心想,既然撕破脸,那就做到毫无牵扯,要么冷漠对待,要么置之不理。
“哈哈哈,谢晚晴,可是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心想事成,有个词叫天意弄人,我想,我们就是。”何以烈勾唇,一股阴冷的笑意如烟雾缭绕地喷薄在谢晚晴冰凉的面孔上,仿佛将她整张面孔都冻结在冷库里。
“嘲笑完了么?如果嘲笑完了,能不能放我走?”谢晚晴睁开眼,眼神凌冽地怒视着笑得几乎猖狂的何以烈,满心的厌弃。
何以烈忽的停止嘲笑,板着脸,可眼里竟是一片紧张的情绪。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那副冰山美人的面孔,总会忍不住地想要去言语刺激一番?
“你这人就是不知好歹,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那么任性,真不知道你怎么把你那孩子拉扯大的,也对,你有个金龟婿,看来是我多虑了。”何以烈看着谢晚晴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内心生出心疼之意,可是表达出来的意思和心里截然相反,本来是想关心的,可是提到欧一宸,难免不生嫉妒,所以就变成了嘲讽。
谢晚晴听到这些话,如同嚼蜡,那些曾经无数个茫然无助时刻,全部如潮水滚滚奔来,眼里泪光闪烁,被五颜六色的灯光吞噬又放逐,最后战败地顺着脸庞流下来。
她怎么把谢谢拉扯大的?
在她坐月子,欧一宸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只有挨着饿,等着邻居的阿姨给她送水饺来,当然欧一宸根本就没有想到那时的她是身无半文,还有打肿脸充胖子地说,她有多少多少存款。
在送谢谢去幼稚园,她每天去帮餐馆的老板娘洗碗擦桌拖地,为的是改善下谢谢的生活,她一直反感有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可她总是流离失所。她以为她苦点累点都没关系,只要谢谢能和平常人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健健康康成长,比什么都还重要,可当有一天,谢谢嚎啕大哭着回来,带着哭腔对她说,我再也不要去上学了!这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谢晚晴那颗故作坚强的心划得四分五散,怒气之下打了谢谢一巴掌,厉声斥责说,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太上妈妈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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