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在哪儿见?”
电话那头,沉默半刻,随即说出了地名。
挂上电话,谢晚晴心情凝重地抬头看看天,阳光透过云层,散发着毫不炙热的光芒,她喜欢这样的季节,虽然萧条,偶尔肃杀,可是没有夏日炎炎的难以抵挡,没有酷冷时节的冷漠。
可是这样的季节,是否会带给她温暖的生活呢?
装饰典雅的咖啡馆里,谢晚晴和宁可欣选了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袅袅余香的咖啡,将两个打扮截然不同的两个女人显得别有韵调。
谢晚晴坐下来,才开始仔细打量了不同以往的宁可欣。一身干练紧身的工作服,将苗条的身材展露无遗。一头短发更是精神奕奕,只是那忧患的眼神,让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惆怅。
宁可欣用勺子搅拌下咖啡,先小口抿了一下,然后放下。抬起头来,对谢晚晴欢喜一笑。
“谢小姐,这家咖啡馆不错,我是这儿的常客。”
寒暄的话,倒让谢晚晴有些不适应。眼神从宁可欣的身上收回来,对富丽堂皇的咖啡馆左顾右盼了一番,附和地笑着。
她从不喝咖啡,可是却欣赏那些嗜好咖啡的爱好者。看得出来,宁可欣是个很会生活的人,言谈举止优雅,是上流社会很好的代表。也许,何以烈作此选择是对的,这样的女人才是将他事业推向顶峰的女人。而不是像她这样,什么都做不好,连琐事都要他全权料理。
面对旧爱,即便心中不存有爱,总会习惯性地比量一番,找下心理平衡。若还存有感情,铁定兀自对其骂得狗血淋头,还诅咒连连。
“我很少来这些场合。”
谢晚晴只不过随口说说,可看到宁可欣那吃惊的眼神,方才知自己语出惊人,歧义深深。
随即补充:“我是说,我刚来这座城市不久,还不太熟悉……”
谢晚晴闲的有些局促。
“哦,这样啊。听以烈说,你和欧总裁新婚不久。恭喜呀,只是很遗憾没有参加。开始我以为谢谢那么大,你和欧总裁隐婚呢!呵呵……”
宁可欣极力在调节氛围,拉拢谢晚晴和她的关系,毕竟彼此还很生疏,所以话题也少得可怜。
可在谢晚晴听来,那话里别有意味,好似在打趣她和欧一宸是先上车再补票,又或者,是一种平平无奇的谈话。是她太过敏感了些。
“我喜欢平静的生活,所以也没有大宴宾客,一切从简。谢谢何太太的祝福!”
谢晚晴如实说着自己的想法,虽然“何太太”称呼起来有些拗口,她还是礼貌性的称呼道。
“如今这个物欲纵横的社会,像谢小姐这样的纯净女子实则稀少,我很欣赏你!”
宁可欣视线落在谢晚晴身上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话语里全是赞美之词。
谢晚晴带着笑,不做言语。只觉得两人的对话很官方,互相褒奖间,有种互掐的感觉。
谢晚晴心想,若宁可欣知道她曾和何以烈有过一段旧情,她还能坦然无介地与她相对而坐吗?还能平心静气地和她谈话吗?还能心怀宽广地对她大肆赞扬吗?
“谢小姐……不,现在该称呼欧太太。你看我,一根筋,称呼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宁可欣端起咖啡,自顾取笑。谢晚晴暗自纳闷,她同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言语交流不过几句,何来习惯?她无非是在提醒她,别忘了欧太太的身份。
难道,她都知道了?
谢晚晴想到这儿,心有余悸,眼神惊惑地对着宁可欣那张面带温和笑容的脸。
“没事,何太太不用跟我客气,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谢晚晴正襟危坐。
“欧太太果真是个出奇女子,人不但漂亮,而且这般聪明。”
一般被人带了高帽,要么是有求于你,要么就是给你惊心动魄的“惊喜”。
谢晚晴出于礼貌,无比认真地看着宁可欣那张精致的面孔上那双精明的眼睛。
宁可欣轻轻地放下咖啡,仍旧挂着笑意,慢条斯理地说:“欧太太可知欧总裁和以烈曾是大学校友?”
这不是多此一问吗?上次在聚会上,已经说得清楚明白,难道是宁可欣别有用意?
谢晚晴越觉得越不对劲,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言语,让她有些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开始怎么不一口谢绝呢?
“是的。”
谢晚晴言简意赅地默认,将视线停留在毫无热气的咖啡里。
“我还听说你和以烈也是校友,而且他曾经收养过你?”
果不其然,一切没有那么简单。谢晚晴全身被雷击般,整张脸都变得僵硬起来,有种被压在箱底的衣物被翻玩出来,一种刺鼻的腐臭味,让她嗤之以鼻。
谢晚晴的沉默,让宁可欣不肯作罢的追问。
“是吗?五年前,我打算嫁给以烈的前几天,有人匿名信里告诉过我,说我不能嫁给以烈,说他是因为保住家族企业才答应娶我的。还说出他已经有心爱的人,那个人做了他的秘书,可当时被爱情冲破头脑的我,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没有弄清楚,就决定嫁给了以烈。”
宁可欣顺畅地将犹犹豫豫半天的话,通通说了出来,心头的积压瞬间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