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

    周一围的鼻子往她的脖子方向去凑，林小婉觉得痒，要躲开。

    他蓦地扳过她的身体，低头用力吻住她的唇。两张嘴唇如丝缎般摩擦在一起，周一围用了很大的力气，林小婉这下子闻到酒味儿了，很浓的酒味儿，她这回明白了，他是装着没醉，真的喝多了。

    酒味儿很大，堵了她一嘴，他就是故意的。

    有点孩子气的嘟着她的嘴巴，不肯松开。

    林小婉多少还是有点了解周一围的，这个时候如果她硬着躲开了，事情就没完了，伸出手去抚摸着他脖子的后面，这是养出来的习惯，有时候在床上，周一围对她就那样，没完没了的，可是一摸他的脖子，他就会很舒服，放过她。

    一下一下的摸着，揉着，就像是母亲对孩子那种。周一围的眼睛里有些看不清，有些迷糊，看了林小婉的脸半天。

    “听话，你困了睡吧。”和司机两个将他拖了进去，林小婉送着司机离开，站在门口。

    “谢谢你。”司机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有点手足无措。

    林小婉返身听见卧室里有声音，赶紧跑了进去，一进门周一围伸着手看着门口进来的人。

    “我要喝水。”林小婉赶紧跑出去拿水杯，给他倒了一杯水，可是他怎么样都不喝。

    “你喂我。”林小婉不敢不喂，这时候他人都不清醒，要是对她出手，她没有保障。

    自己喝了一口，要对准他的嘴，可是周一围伸出手捏着林小婉的嘴巴，不让她动。

    “是干净的嘛？”林小婉的眼神有点慌乱，迎上他的，他的眼睛本来有点混沌，可是现在漆黑眼睛明亮无比，清醒无比。

    林小婉心里一慌，他看见什么了？嘴巴里的水就咽了下去，可是周一围抓过她身体照着她的唇就咬了上去，拉扯着她的衣服。

    这一夜林小婉有点狼狈，周一围从来没有这样过的，至少他算不上是喜欢虐待人，可是今天有点不一样，无论她怎么求都不行，他醒过来的时候，她也醒了，不过装着还在继续睡，身体身体很疼，一动都不想动。

    昨天出血了，因为身体不合作。周一围看了她一会儿，视线就定格在她的脸上，林小婉告诉自己，千万眼睛别动，她现在不想看见他，真的不想。她真是太悲剧了，身体不是她说了算的，还有什么是她能说了算的？

    想起来，可是起不来，真的很疼，破了吧。

    阿姨来家里的时候，她清晰的听见了外面门锁打开的声音，可是她还是不能动。

    全身都疼，不用看都知道都是印子。阿姨进主卧室的时候没有想到她会在家，一推门就傻眼了。

    然后赶紧带上门就出去了。

    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把外面清扫干净了，然后去买菜，将粥煮好，暂时离开了，还有晚上一顿。

    林小婉就那么躺着，要不是还有呼吸，她以为她已经死了呢。将脸埋进枕头里，努力动了动身体。

    想去医院去看看，可是身体动不了，全身骨头都不合作。林小婉最讨厌的姿势就是他让她跪在那里从后面来，可是周一围偏偏喜欢这样的，因为好发力，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女奴一样的跪在他的脚下，是她不愿意的。

    眼眸深处有热流奔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去管。曲岩抽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她回来了，林小婉什么都没有说，说自己累了。

    “曲岩我今天很累，昨天熬了一晚上。”曲岩就以为是真的，就挂了电话。

    林小婉手里的电话掉在地上，周一围晚上难得的准时回来了，看着外面的阿姨，问了一句。“她没有起来？”

    阿姨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推门进去，周一围的拧着眉头，早上出去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现在味道就重了，推开一边的窗子，让外面的空气进来。坐在床上，林小婉背对着他，他能看见她的胳膊上都是印子，可见是他用手提着她的时候掐出来的，他自己的力道自己清楚，可是她的皮肤太嫩了。

    坐了好一会儿，人就离开了。他走了，林小婉才睁开眼睛，看着那道门。

    周一围这一走又是一个月没有在回来，林小婉倒是越发的沉寂了，每天去上课然后回家画画写毛笔字，时间都用上这里了。

    杨子逸有点看不清他们到底在搞什么，不过觉得如果周要是能远离这是最好不过的。

    不然就是林小婉自己都会有麻烦，当时事情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周世兰和周世莲都知道的，现在她和周一围在一起，那两个姐姐迟早会找上门，对于这样的女人能有什么好话？方全带着礼物打听了很多人，才打听到林奶奶的家住在哪里。

    邻居也不知道他是谁，以为是林家认识的人呢，指指楼下停着汽车的地方。

    “就那辆车的门口，你上去，三楼就是了，那是他们家孙女给买的。”

    方全按照那人的指点进了楼门，没一会儿就找到了林奶奶的家。“谁啊？”

    林奶奶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看着有点眼熟。

    其实她都这么多年没有见方全了，就是不认识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她倒是没有全忘记，只是觉得有点眼生，想不起来他是谁。

    方全表明了来意。

    “我是方梅的弟弟，这样的，我想要一下那个小婉的电话号，你看我们都这么多年没有见了，她姥姥的身体也不太好。”

    方全说这话，就看着老太太往厨房里走，心里有点发懵，她这是干什么去了？

    林奶奶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到厨房端着一个小盆出来，她怕停水经常习惯接一小盆的水预留着，对准方全，一盆水就扬了过去。方全那边是根本就没有准备，一盆水，不差一点全部都扬到了他的脸上，不差分毫。

    方全看着林奶奶，吼着。“你这是干什么啊？”

    林奶奶推着方全往外面走，一边推一边骂着难听的话。“你们现在想着来认孩子了，我告诉你们没门，都给我滚，当初干什么去了？”林奶奶把人给推了出去自己喘着粗气，气死她了。

    方全回到家里，方母这一看，怎么一身都是水啊？“怎么弄的？”

    方全将身体抛进沙发里。“这个死老婆子，就是一个神经病。”

    方母一听，拍着沙发站起来。

    “疯了吧她，孩子也是我们家小梅生的，我们要认回外孙女怎么了？我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全儿送我去。”

    方全换了衣服带着方母就找上门去了，因为之前去过一次，所以这次没有费时间，不过林奶奶根本就没有给开门。

    方母和林奶奶在门里门外就干了起来。

    两个人都不让分，林奶奶更干脆，直接报警了。

    警察来的时候，也很无奈，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

    方母给方全离开了，林奶奶气的要死。

    其实她不太喜欢林小婉跟她妈走的太近，毕竟方梅那个样子没资格做母亲，心里想着，大概也没有什么接触，就算了。

    林奶奶哪里知道啊，林小婉不是没有什么接触，是给了很多钱。

    再说方梅，孩子处处都，林小婉给的那些，邢芳芳手术之后剩下了一些，可是孩子康复也需，慢慢的手里的钱就少了，光靠她和邢大伟根本就是不够的，邢大伟现在干两份工作，白天去上班，晚上打更。

    可是钱还是跟流水似的，看着挺多的，可是一转眼没了，空了。

    邢大伟开始觉得吃力，可是在吃力，邢芳芳不是别人，是他女儿啊，他不能看着他女儿用不好的。

    邢大伟给邢芳芳用的哪怕是一条毛巾现在都要最好的，方梅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可是邢大伟不听。

    “芳芳现在病才好，什么东西我们省着点，她好了，我们才有指望。”

    不管方梅说什么，邢大伟都是那样，方梅也没有办法了。

    晚上邢大伟要出去，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

    “要是小婉愿意在借咱们钱，你就先借着，苦了谁不能苦了芳芳。”

    方梅现在发现了，邢大伟有点病态的宠着邢芳芳，也许是因为邢芳芳得了这样的病，他害怕了，可是他说什么？

    方梅心里有点不舒服，怎么说的跟小婉是提款机似的。

    晚上林小婉打了一个电话，方梅在电话里什么都没有说，她觉得芳芳的病是好了，在保养一下就好了，这个过程她这个做妈妈的努力就好，家里没有那个条件，为什么要去装？

    邢大伟是讨厌林小婉，可是他并不讨厌林小婉的钱，他每天累死累活的也挣不到两个钱，给芳芳甚至买一点保养品一个月都吃不上，可是林小婉有这个能力，邢大伟知道方全为什么要找林小婉。

    在怎么说，芳芳也是她的妹妹，她帮一把也是应该的，他们只是要林小婉的钱，也不是白要，以后会还的。

    邢大伟觉得从林小婉哪里拿出来一点，也不影响她，不是嘛？

    方梅大概是猜到了邢大伟的想法，将林小婉的电话号换了名字。

    邢大伟工作的时候被砸了，暂时不能工作，要在家里休息，他不能劳动了，方梅要照顾邢芳芳，现在家里没有劳动力怎么办？

    剩下的那点钱马上见底了，邢大伟有点着急。

    “要不，我出去工作吧。”方梅想，她老是待在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她还年轻，能挣一点算一点。

    邢大伟马上否决了方梅的想法。

    “那芳芳怎么办？”邢大伟想着想着，突然让方梅给林小婉打电话。

    “你给小婉打个电话吧。”方梅觉得这人变化的也太奇怪了，之前明明那样恨不得避开小婉，现在怎么会对孩子这么热情？

    以前那么抵触小婉的接近，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钱就真的那么有魔法？“你找小婉干什么？我们现在还欠孩子60万呢。”

    “我知道我欠你女儿的钱，我会还的，我就是卖骨头我也会还给她，你不需要这样来提醒我。”

    邢大伟从来都没有这样对过方梅，方梅都傻眼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

    方梅眼圈有点红，邢大伟也独自生气，他如果不是为了邢芳芳怎么会那么厚脸皮？

    方梅劝着邢大伟，说是邢芳芳现在身体已经行了，不会在出问题的，他们夫妻齐心合力的去对面那些困难就好了，可是邢大伟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晚上方梅睡了，邢大伟看着方梅，单腿下了床，因为不知道碰到哪里了，他额头上都是汗。

    他在电话本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林小婉的电话号，不信邪的从头在找起。

    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是的，因为上面的名字没有，是数字1。

    邢大伟不理解方梅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芳芳都这样了，她这个做妈妈的怎么能那么狠心？

    她想看着芳芳功亏一篑嘛？

    邢大伟将电话打了出去，想试试看，是不是这个。

    林小婉在睡觉听见电话响，打开台灯，看了一眼号码，是妈妈的？

    这么晚？

    “喂。”

    “我是你邢叔叔。”

    邢大伟和林小婉说话很少，声音也有点僵硬，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这个了。

    林小婉有点迷糊，他找自己干什么？

    “芳芳现在在恢复期间，你看我和你妈也没有什么钱，她吃的那些药都是进口的，医生也说了，上次你不也听见了，让吃好的药才对康复有效果，能不能给我打过来十万块钱，我以后还你。”

    邢大伟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十万块说的很十块钱似的，还我还你，这样就不欠林小婉的了。

    林小婉闹了半天才搞明白，他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她才给邢芳芳把药邮寄回去。

    “我给芳芳的药。”邢大伟不领情。

    “那药我扔了，不好，医生说要用好的。”

    林小婉眼皮子跳跳着。那药是她托了医生问的，才买的，虽然不是进口药，可是说效果对于恢复很好的，他说什么玩意？扔了？

    “叔叔，我不欠你。”林小婉心里有点憋气，加上邢大伟那个口气，就好像她是欠谁的似的，她帮助邢芳芳是看在邢芳芳的面子上，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邢大伟有点难堪，他没有料到林小婉会这样说话，毕竟她之前都是那样柔柔顺顺的。

    邢大伟一想，她是怕自己还不起她钱吧？

    “你放心，我就是去卖器官，钱我也会还给你的，你先借我。”

    林小婉最讨厌的就是邢大伟来这一套，他不知道他给别人找了多少的麻烦？没钱就别要自尊心。

    “叔叔，你不用跟我说卖不卖的，我也不会买，这钱，我没有。”

    挂了电话，自己坐在床上气的半宿没睡。

    那药医生说了，现在在康复期，吃一半的调养的就好了，不能补过头，他们家是什么条件吃进口药？

    她是薄凉，她是无情，可是她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气的抱着腿，一直坐在床上，觉得心口有点发凉。

    如果是她的亲生父亲，养了她，培育了她，那她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可是邢大伟对于她来算是什么啊？

    去母亲家，每次他都是淡淡的，一副不欠她的样子，在医院那样对她，就是现在打电话给她都是……

    想起来，林小婉肺子都要气炸了。

    气的自己头有点晕，一直看着太阳出来。

    “你给谁打电话呢？”方梅睡醒，觉得有点不对，邢大伟拿着她的手机干什么？

    邢大伟将手机放在一边，起身。

    方梅过来看着通话记录。

    “你给小婉打电话干什啊？”

    邢大伟被林小婉那么一抢白，本来脸子有点挂不住，现在方梅这么一说，邢大伟是彻底火了。

    “你养的好女儿，她让我去卖器官。”

    方梅知道邢大伟现在情绪不对，抱着邢大伟的胳膊。

    “大伟，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过我们的生活，你总是去想小婉干什么啊？我没有养过她，她对我们家还要怎么样啊？”

    方梅一直哭，抱着邢大伟的大腿坐在地上。

    “大伟，你觉得我们能要求小婉做什么啊？她不欠我们的，她生活费我们一毛钱没有掏，我们能要她为我们做什么？”

    方梅觉得邢大伟觉得有点魔怔了。

    她必须要让邢大伟醒醒，他们的生活和林小碗没有什么关系的，林小碗就是有钱，她这个做妈妈的也没有脸去拿，她凭什么去接受啊？都是她欠小婉的，如果以后邢大伟要是赖在小婉的身上了，她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呢？林小婉心里会怎么想？她奶奶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