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疼痛二麻木

sp;   善美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这可惊坏了老宫女。

    “哎呀，折杀我也。只要记得俺一片苦心就好。以后啊，你若是升为‘爱妃’什么的，我也好给你贺喜啊。”

    善美知道“爱妃”这个称呼，老宫女在调教她们时是讲过的，爱妃就是皇帝的宠爱，比正宫地位略低可受皇帝的保护，有自己的宫苑和仆人。

    “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儿，老妈妈不要见笑。”善美皱着眉头，她不敢如实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内心的隐秘情节更是无法对别人言明。

    “你看看，这样谦虚。我多大年岁啦，还能不懂这个？对了，刚才见红啦？”老宫女话题一转问。

    “见啦。”丫鬟回答。

    “真是太好了！告诉你吧，”老宫女又凑近善美的耳边，神神秘秘地，“我是知道皇帝这点脾气的，一般见了红哪怕是第二次不着急要，皇帝也开隆恩，封赏那些女孩子和她的家人。还不要说皇帝立马就要第二次啦，这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对了，我差点忘啦，想当年有个女孩子倒霉啊，那还是大白天呢，没有见红。皇帝像是受到委屈，差点杀了她，最后就把她送到深山的尼姑庵啦。”

    未等善美有何评论，老宫女就急忙替她拿下裹住自己的棉布，亲自搀扶她进入已经彻底清洗的木盆。这回是老宫女亲自动手，替善美洗涤，她还不顾善美的下面有脏兮兮的血污。接着，老宫女又把善美请到另一个干净的木盆，忙碌得不可开交令人感动。

    善美依旧冰冷冷，内心愈发黯淡。

    在洗浴的片刻，善美闭上眼睛却全是周吉的身影。特别是周吉此时离她不远，可是确如隔着两个天地。本来自己一直盼望周吉的消息，却不曾想会在皇宫里不期而遇。而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摇摆身躯，那些如火的目光里有她期待已久的火热目光，但不能够四目相对诉说分别的苦衷。她羞耻与自己的境遇，就像一泓清泉被脏水玷污，而玷污的主谋就是当今皇帝。

    她对不起周吉，也对不起自己，善美唯一找到的理由就是自己的命不好。皇帝不敢惹，触怒了他就会祸灭九族，还会连累周吉家族的安危。她又像刚被选上宫女时想的那样，一死了之。她竟然没有这个勇气，也缺乏支撑她不要命的理由，因为周吉还在，她要亲眼看着他一天天生活。

    纵使她和周吉不能够结合在一起，要是她含恨离去还真抱有终身的遗憾。一片落叶，被秋风吹落到不知什么地方。最终，人皆有之的求生欲望挽救了她，也可以说是麻木地拉她回到现实。

    “我说大美人呀，你这是怎么啦？这个时候怎么还不开颜呢？搁了别的女孩子会惊喜地晕过去的。”

    老宫女眼见善美默不作声，不禁拿话刺激她一下。

    “老妈妈，我真的害怕啊，还有些疼痛。”善美在找理由。

    “哎呀，说个不动听的，一回疼二回麻三回跐溜跐溜往里爬。哈哈哈，习惯了啊，怕是你日思夜想呢。也不怪你啊，我的大美人。能伺候皇帝，这叫‘恩露’降临啊，可是八辈子摊不上的好差事，算是祖坟冒青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