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爱意

    天旋地转，我好似在冰火只中，有人抽走我身体里的一部分……一会冷，一会热，有人在我耳边叫着花颜，有人在我耳边叫着老君。周围太热，我难受地想要翻身，可是根本没有用。

    唔，好难受，胸口好闷……

    想要解开衣襟，手却被捉住，在我手背上恨恨一拍，我痛的想骂人。

    醒来的时候天昏地暗，睁开眼睛看到的人，是再熟悉不过的老君。

    我梦见他变成了白发，可是现在看起来，依然好好的啊！连忙起身，他看着我，眼里疼爱满满，我高兴地笑，看看四周，这里还是我的房间，我没有下凡，玉帝不是说要将我弄下凡去受苦去么？一把抓住老君的手，嬉笑：“老君，你是不是去给玉帝求情了？”

    老君一愣，摇摇头。

    “那么玉帝怎么放过我了，不是要让我下凡去么？”是有些疑惑，老君便伸手扶住我的后背让我坐起来，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可是，又没有什么大碍。

    在肩上轻轻拍了拍，摇摇头：“没有。”老君坐在对面，我双腿蜷起，用手抱住双膝，一觉醒来，反倒依赖起了老君呢！老君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白衣，嘴角咧出一个弧度：“你看什么？”

    思前想后，总算开口：“老君，你是不是喜欢桃花？”

    老君微微一愣，笑道：“你可知道，何为喜欢？”

    我点头：“你说过的啊，喜欢，就是时时刻刻都想见着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那日问他，他也不说，就模模糊糊地说了这个，我轻笑，将身子挪过去靠着老君，一手挽住他的手臂，他身子轻颤，低头看我一眼。

    “老君，你怎么不回答呢？”眼前的灯火明亮，刚刚醒来的我已经有了些困意，既然没有被贬下凡，那我在天上更是要努力了，不能让老君被人笑话。

    老君笑，在我脑门上轻轻一抚，用被褥盖住我的上身，任我依靠他。

    他的身子这么温暖，其实从妖林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老君是好人，我们相处了几百年，老君对我的心思，我其实应该明白的。

    况且，我也喜欢老君啊！

    只是老君从来都不说出口。

    “桃花喜欢老君么？”他问道，一手在我脑袋上轻轻抚着，将我的青丝抚平，一缕一缕，从指缝间滑过。

    “喜欢。”不假思索，看着老君的下巴，一点白胡子都没有，老君的年岁应该不小了，可是也不像其他的仙人长白胡啊，而且头发也是黑的，他那么年轻，哪里像是几千岁的老人了！

    “为什么？”老君的手顿了顿，又马上捋着我的长发，我们的身子挨近，没有人来打扰，这样温暖，简直舒服极了。

    眼里带着些羞意，将脸微微低下，轻声倒：“老君对桃花好，所以，桃花想一直和老君在一起。”挽住他的胳膊，他身上的味道真香啊！

    老君身子轻颤，并不说话。

    我心里痛了一下，又抬头看着他的侧脸，他低头，看看我，又转眼。

    难道老君不喜欢我？

    可是，他明明对桃花那么好。

    别的仙子他从来不碰的，可是他有时会拉我的手，有时还亲切地让我抱上一抱，我们现在的距离这样近，我都能听到老君的心跳声了。说不喜欢，应该是假的吧。

    摇晃两下他的袖子，将脸颊贴在他的手臂上。老君微微咳嗽一声，轻声问道：“就只是因为老君对你好么？”

    其他的，我还真是说不上来呢！轻声咳嗽一下，看着老君的面容，干笑：“老君模样俊朗，对桃花好，人体贴，桃花每每都想着和老君在一起。你说，这不是喜欢吗？”

    老君的喉结滑动，我伸手要碰，他猛然抓住我的手，轻声笑道：“你这小丫头。”

    他以前从我不叫我小丫头。

    我反驳：“我已经几百岁了，再不是小丫头了。”

    老君点头：“确实。”

    他不回答我，这一夜过的平静，他陪在我的身边，看着面容有些憔悴，倒也没有其他的异样，我趴在他的大腿上睡着了，老君这个姿势一夜，第二日醒来，看着他也疲倦。

    他眼睛半眯，见我醒来，用手指捋捋我额前散落的刘海，我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的手背，轻声问道：“我不过睡了一觉，为何感觉老君老了？”

    不能说老，比以前还要深沉了！

    只是，说深沉我说不出口。

    老君笑，点点头：“都是几千岁的人了，还能如何年轻？”我爬起身子来，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一张俊脸，微微一笑：“我很年轻啊！”

    老君被我逗笑，张开着嘴巴合不拢，在我脑袋上微微一拍，点点头：“你年轻。”

    一个年老的，就要有一个年轻的妻子。

    妻子？

    猛然想起玉帝和王母，她们就是夫妻，可是面上看着一点也不像。我和老君，每每都有仙子说我是老君的跟屁虫，我知道，那是羡慕。

    我这个笨仙能在老君身边，有老君无微不至地照料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老君托着我的腰，将我放到一边，看看自己的腿，我才恍然大悟，是辛苦了老君呢！冲着他干笑一声，连忙给他捏腿，以前也做过，只是这次他那么矜持，似乎并不想要我触碰，有些愕然，看着他，他也干笑：“老君有些累了。”

    一觉醒来，老君好像变了。

    是不是不喜欢桃花了？

    有些伤心地想着，抱着双膝坐在榻上，如果老君不喜欢我了，那我留在这里，岂不是会被所有的仙子笑话，都是那个雪桐啦，偏偏要害我。不由有些愤怒，看着老君的背影。

    他寂寞沧桑了许多，让人看着眼伤。

    老君，桃花是不是真的惹你生气了？嫌弃我讲仙丹弄错么？对了，老君是不是因为我被玉帝责骂了。站起身，冲着窗外喊道：“老君，你等等我。”

    赤脚下了地，提着自己的裙摆，老君站在窗户边上，我拉开门，老君低头看着我的赤脚蹙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想要将脚缩回去，可是话要问清楚啊！大步跑了过去，一把揪住老君的胳膊，忙问道：“那仙丹有没有好了？哎哟，都是我脑子笨，将仙丹弄错，玉帝没有责怪你吧？”

    老君微笑，摇摇头：“玉帝已经服下仙丹，并没有责怪我。”

    他倒是说的简单，只是语气再不如从前的亲昵。走到他面前，因着赤脚，个字矮了许多，抬头仰望他：“老君你生我的气，是不是？”我在意这个问题，怎么一觉醒来，我这样想要在意老君的看法了，我也这样想要靠近老君，想和他在一起。

    老君愣了愣，和昨晚一样的愕然表情，摇摇头：“老君怎么会生你的气？”

    “那你不喜欢我了？”几乎是嘶吼，他变得不一样了，太不一样了，和从来，对我的爱意都不一样了！往后退了一步，脚心踩了石头，稍稍有些痛，我蹙眉头，低下额头。

    老君看着我的脚，上前一步，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拍：“你不要胡思乱想，老君没有。”说罢，弯腰将我拦腰抱起，大步往屋内走去，咳嗽一声：“昨夜都在你的房间里过，今日怕是出去要被人说了！”他面上带着些笑意，嘴角淡淡的微笑，在我脸颊上轻轻蹭了一下。

    多舒服的感觉啊。

    用手搂住他的脖子，我以前不会这样啊，怎么……一觉醒来这样喜欢老君了。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我的头脑也冷静下来，也用额头蹭了蹭他：“那老君，你是不是和桃花一样，喜欢我啊？”

    老君不说话了，可嘴角的笑意渐浓，似乎心情大好。

    将我放在榻上，他蹲下去，拉住我的左脚，看着被石头磕红的脚心，蹙眉：“你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

    有些羞怯，以前和老君亲密，但身子都是包好的，现在要用脚丫子面对这样纤尘不染的老君，真是亵渎了他，摇摇头，轻声笑道：“老君在身边，我才不担心。”

    正巧这时候玉帝来了。

    从来不来老君院子里的玉帝，竟然来了，我有些不知所措，但门外的仙童并没有通报，一声明黄的玉帝有些耀眼，闪到我的心窝子里去了。听到脚步声，老君连忙抱起我的脚将我藏在被褥里，脸色红了大半。

    “哟，太上，你什么时候这样关心一个人了？”

    他声音带着些戏弄，可比从前暖人了许多。老君站起身恭敬地弯腰，玉帝摆手，又瞥眼看着我，眼神稍稍有些清冷。老君咳嗽一声：“玉帝有何吩咐？”

    “没吩咐，就不能来这里，是不是？”语气倒没有不愉悦，只是在这样的清晨显得诡异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耳朵有了错觉，他竟然还带着一点点的关心，轻声问道：“桃花，你没事吧？”

    愣了愣，又低头，将脚藏在被褥里点头：“回玉帝的话，桃花没有事。”

    玉帝轻声一笑，在老君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看着老君的红脸笑道：“你这是做了什么坏事，竟然这样子红？”老君把头低下，轻笑：“玉帝见笑了！”

    玉帝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看我们，又转身：“看来很快便要有好事了。”

    一觉醒来，发现很多事情都变了。

    比如那些仙子都开始对我微笑了，并没有什么坏心地微笑。比如很多人都开始来和我说话了。还有，一觉醒来，我就会飞了！真是奇怪死了。挽着老君的胳膊站在院子里，偶尔拉着他的袖子摇晃两下，偶尔踩一下他的脚，他也不介意，任我捉弄。

    围着他转上两圈，我做炼丹房的事情顺手起来，再也不会犯错，在太白金星座下的此月仙子常常来找我玩，和她一起的还有她心爱的男人胥知。此月是个好女孩，我见到第一眼就非常喜欢。

    和她们在一起的还有伏闲。

    老君不在的时候我也去找此月，此月拉着我和我聊天，每次看我的眼神都甚是疼爱，我心里笑，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这样看着我。此月倒是笑的开心，拉着我的手轻轻拍着。

    “你和老君进展如何？”将胥知指使出去，她拉着我在她的闺房里，看着我的手掌心。

    啊？

    有些惊愕，天上的仙子大多不会如此直白的，我就算是天上比较直白的仙子之一了，没想到此月比我还要直白，冲着她轻声笑了笑，点点头：“还没有。”

    确实没有。

    老君正直，只有我去主动，他最亲密怕就是那日捏着我的脚了，后来，几乎什么也没有了！轻声叹了一口气，此月拍着我的手，凑到我的耳边：“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身体。”她说罢，微微咳嗽一声，扭脸看了看周边，窗外并没有人，我惊讶地抬头看着她，发现她的脸色通红，我笑了起来：“你脸红什么？”

    她咳嗽一声，有些讶异地看着我。我也咳嗽。

    两个人咳嗽好一阵子，外面传来脚步声，是胥知。

    胥知见我在，就轻轻点头：“桃花！”

    他礼貌，看着也对此月好的很，我心里由衷地开心，此月看了看胥知，又使了个眼色，胥知撅嘴，一脸的可爱：“我都好久没有见你了，你也不和我说话！”

    委屈的语气要将人融化了。

    此月蹙眉：“我和姐妹说话，你晚上排队去吧！”

    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此月总是有理由让我开心，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真是其妙，好似认识了很久很久，又好似从来都没有认识。将脸轻轻一抬，要站起身来，此月抓着我的手：“我传授你知识，你走什么？”说罢，又对着胥知挥手：“晚上，乖！”说罢，一媚眼抛了过去，胥知扭动两下身子，好似一个小媳妇。

    此月撅嘴对着他隔空亲了两口，胥知也亲了两口，算是收到了亲亲，乖乖地走了出去。

    “你和老君认识也很久了，你们啊，就是进度太慢了。”此月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又看看我的，对着我的耳朵道：“你看胥知，多听我的话啊，是不是？”说着，又点了点我的心口笑道：“你啊，把身子给了老君，看老君还不承认？”

    把身子给老君？

    我着实发懵了，呆呆看着此月，此月咳嗽一声，看看窗外，一手拍在桌子上：“好吧，此月我今天就将自己的看家本领送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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