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再做这种事，但是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当年他躲在角落里偷看莉莉时的心情是激动中带着淡淡的喜悦。而现在，他站在这里却只有满心的痛苦和挣扎。他就那么看着，甚至就那么由着黑鸦从他的怀中抢走这个人，所有人都能够考得那么近，只有他只能站在最远的地方。他害怕自己会受不了，会妥协，然后让这个人赴了莉莉的后尘。他是个不吉的人，母亲因为他而失去了幸福的生活，莉莉因为他而失去生命和家庭，而那个波特小崽子，即使不想说，可也是因为他而失去了父母。是渴望的，他无法欺骗自己，当这人从他怀中被抢走的时候，那一瞬间的不甘他怎么都无法欺骗自己。想要的，好想要，可是不敢也不能。他这样满手肮脏的人，怎么有资格触碰这样的一个人。

    还记得昨夜，虽然记忆有些模糊，可是那青紫肿胀的手背却一直缠绕着他的大脑。可也不仅仅只是这些，他同样也记得在半昏睡时，那一声声无奈又痛苦的呢喃。

    这辈子，从还是幼儿时起，他的记忆中就没有了快乐和幸福这两个词的存在。而唯一能够给他带来温暖的那个少女，也在多年前就死了，还是因为他而死。他那么的难受，几乎想要杀死自己，可是为了波特小崽子，他却不得不留在这个可怕的世界上苟延残喘。

    刚开始是生气的，他并不为自己的生命感到可惜，只是想要完成那些责任，然后痛痛快快的离开这个让他从不留恋的世界。他一次次的发脾气，可是这个人却一次次的包容他，从不为对他生气，永远都是笑脸相迎。从来没这么轻松过，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喜好过日子。没有了阴谋，没有了那些冷漠可怕的视线，同样也没有了邓布利多那个老蜜蜂的剥削。看看啊，多么幸福，这就是幸福的感觉，让人容易上瘾，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药。可是他舍不得丢掉，即使一次次的说想要离开，也是希望在被幸福织成的网勒死之前脱离。

    就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就好。

    斯内普四肢有些僵硬的挣扎着，最后还是向前踏出了第一步。人从来都是贪婪的，明明刚刚只是想靠近一点点，而当你靠近了以后，却又想要得到更多。

    纯白色的，那么纯净。斯内普堪堪停在床前几步远的地方，那象征着纯洁的颜色塞满了他全部的视线。可是在这些视线中，主要却集中在那微微有些苍白的小脸和黑发上。

    对于王淡定来说，他只是睡了一觉，虽然有些微微的不适，但是却并无大碍。鼻间环绕着他熟悉的气息，这是他的房间。可是他也能够感觉到身边有其他人，那个气息他同样熟悉，带着淡淡的植物清香。明白是谁后，他还没睁眼就勾起嘴角露出了笑容。

    “西弗勒斯。”睁开双眼，王淡定微微转过头看向离他的床还有些距离的斯内普。

    斯内普的心猛地一抽，呼吸的频率都乱了起来。他告诉自己闭上双眼，可是却怎么都办不到。

    他笑了，他对我笑了！

    看着那个微笑，斯内普本就悬挂在崖边的理智马上掉进了无底深渊。他几步走到床前，脚底上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直竖竖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王淡定微微有些疑惑的看着斯内普，今天他家雨声怎么有些不对经的样子。

    “..疼吗？”嘶哑而挣扎，斯内普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了这两个字。可是一开口说完，他就后悔了，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都是他的错，他果然是个灾星。若不是他闹别扭，这个人就不会生病，甚至差点离开这个世界...光是想到离开这两个字，斯内普就几乎以为自己要疯了。即使他再怎么躲闪，可是他终究是一个斯莱特林。斯莱特林对于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想尽办法得到。

    王淡定也是一愣，自从他强行禁锢了西弗勒斯的自由以后，这还是头一次西弗勒斯没对他喷毒液。王淡定仔细的查看着斯内普的脸色，马上发现了对方的情绪貌似很不好。他担心的想要坐起来，同时伸手握住了斯内普紧握成拳的大手。

    “该死的，你做什么。给我好好的躺着！”斯内普全身一紧，可是还是在不想让这人受伤的心理作用下，抬手把人压回床上。同时，他也张开手掌，紧紧的握住了那只小手。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人瘦弱的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他的强大。

    “西弗勒斯，你没事的，你的脸色很难看。”看着俯下身来的斯内普，王淡定不得不担心了。

    “再难看也比不上你。”斯内普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拉高被子盖住王淡定露出来的肩膀。“你的强大是用在折磨我上面的吧，要不然怎么会生病！”

    “哦，西弗勒斯，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几乎是反.射.性.的，王淡定用以前和雨声相处的语气嘟囔着。“而且生病这种事情，又不是真的能够防备到的。”

    斯内普被这种熟稔的语气惊愣了，可是同时他的心里也升起了一种快乐的感觉。看啊，他们就像是普通家人之间那样对话，而且他没生他的气，没怪他。是的是的，这个人怎么可能会责怪于他，这个人从来都是顺着他，不管是什么事情。一瞬间，斯内普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头巨龙撞飞了，在不着地的天空中被空气无孔不入的包围着。

    “西弗，你没事吧？”抬起手在斯内普的面前晃了晃，王淡定真的放心不下了。这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西弗勒斯竟然当着他的面发呆，这世界真神奇。

    “别晃了，躺好！”斯内普被眼前白嫩嫩的手掌心给惊醒了过来，他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把王淡定塞进被子里，侧头小心的隐藏着自己微微发热泛红的耳垂。

    “西弗，你真的没事？”王淡定还是有些不信“你今天竟然没骂我，不会还在发烧吧？”说着，王淡定又准备起身摸一下斯内普的额头。而他也的确摸到了，不过是因为斯内普正好是弯着腰的缘故。

    这一次斯内普没有拍掉额头上微微还有些烫的小手，他凝视着床上躺着的人，眼中塞满了挣扎。低头，他看着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小手，那么洁白和细腻的肌肤，怎么都看不出昨夜被打成那样。他怎么能够，怎么能够伤了这个人。这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愿意关心他的人了，他当时发了什么疯，当时该有多疼。

    “泉奈。”带着沉重的叹息，斯内普终于在初见后的第三个半个月喊出了这个名字。原来这么容易，当这个名字从嘴唇中吐出时，仅仅只是这样他都觉得如此幸福。

    “呃...”王淡定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斯内普。他是不是听错了，西弗勒斯竟然叫了他的名字。原本他以为再也听不到这个人唤他的名字了，这难道是梦？

    “我连死都不怕，却害怕你的名字。”自嘲的轻喃着，斯内普抬手抚摸着王淡定还有些余热的额头，温柔的摩挲着。他的心在喟叹，哪怕只有这一秒也够了，让他马上去死都行。

    “西弗..”

    “我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但是让我回霍格沃兹吧，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但是别替我背负那些罪。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才是我最大的罪。

    “西弗，不回去行吗，那里不安全。”王淡定担忧的看着斯内普，配合当然是好的，但是那个地方始终让他不放心。

    “那么你就安全！”微微挑眉，斯内普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看着床上的人。明明那么娇小，却总是喜欢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而且这一次他真的怕了，害怕失去这个人，失去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拥有的幸福。即使是让他现在就去面对黑魔王也没关系，只要让他能够一直拥有这些就够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奢求过。

    “西弗你要明白，即使我再怎么脆弱，可是那也要有人能够伤到我，你认为这可能吗？”反握住斯内普的大手，王淡定深深的看着他问道。

    的确是不大可能。昨夜若不是因为他，泉奈不会生病。想到昨天的事情，斯内普原本稍微恢复了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知道你对波特没恶意，所以我愿意配合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需要你代替我。”

    “西弗，这些话我们下次再谈行吗。”王淡定有些疲惫的叹息着，整个人都被柔软的被褥包裹着。他看着斯内普，然后拉开了自己身边的被子。“进来吧，看看你才穿了一件衬衫，手都冰冷冰冷的。”

    斯内普眨了眨双眼，本来想要拒绝，可是当他对上王淡定温和的双眼时，完全是无意识的点头，然后钻进了被子里。那一瞬间他感觉特别的温暖，被冻得有些发抖的身体好似回到了母体内一样，安全而温暖。

    “睡吧，等我们醒过来再谈。”抬手拂去斯内普额头上的碎发，王淡定轻轻的吻了一下后，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