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特意隐瞒的身份,黔帝早就了然于胸了,而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日黔帝特意点了自己的名字。
自古帝王圣君没有一个是常人能比的,又岂会被她一小女子所欺?
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召见了年凉鸢,可是却没有人知道那日黔帝同她讲了些什么,只知道那晚年凉鸢消失了,宫中猜疑纷纷,但是最后的说法是,投井自尽了,没有人敢问其原因,也没有人敢去提起那个昙花一现的年凉鸢。
年凉鸢消失了,可是宫中却来了一位女子,据说是十三皇子从深山中带出的女子,传闻还说此女子出奇的好看,就连后宫的三千佳丽都及不上她的一颦一笑,可是却没有人见过此女子的样貌,她日日侍候在十三皇子的身侧,不曾走出黔帝御赐给十三皇子焰逸政的政王宫。
“政儿,你快起来看看,外面下雪了。”清晨一早,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奔跑进了十三皇子的主殿,政王殿,她的身形轻盈极了,直奔向那张黄纱后的寝室,不容十三皇子焰逸政起身穿上外衣,便看见了那个灵动的身影。
“烟儿,你又这般鲁莽,都不让侍卫通报就跑进来。”十三皇子焰逸政边说边摇着头,低头给自己系上衣服上的扣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他不再喜欢让那些侍女服侍自己更衣,可能自从眼前的人儿来到自己身边的那天开始吧。
“通报什么?我自己进来,岂不是省了许多麻烦事?”沈凝烟像是走进自己的房间一般,大摇大摆的坐到了柔软的床榻上,双手拄在身侧,两只小脚来回的荡着,毫不做作的俏皮可爱。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十三皇子焰逸政看着那双湛湛有神的眼眸,不禁有些恍惚,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神,慌忙转过身背对着床榻上歪着脑袋看自己的人儿,装作望向窗外。
沈凝烟搀扶着焰逸政的手臂两人走在雪地里,慢慢的走着,任由冰雪落在自己的头上,肩上,尽管鼻头已经有些泛红,依旧不肯回屋抱着薰笼取暖,身后远远地跟着两个侍女,刻意与主人保持着距离。
“政儿,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沈凝烟将手中暖炉换了个方向,放到了焰逸政的手中,自己则将手缩到了长长的貂毛手袖之中,侧着脑袋看向那张微微显的有些苍白的脸颊。
“已经舒服很多了。”焰逸政停住了脚下的步伐,仰起头感受着雪花坠落皮肤后的冰凉之感,手中的暖炉除了原本的暖意,似乎还留有来自于沈凝烟的体温,有一种淡淡的花香,“烟儿,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恐怕我根本就见不到今年的雪花,谢谢你。”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过于寒冷的缘故,沈凝烟的鼻头竟然酸酸的,不晓得是感冒了,还是想要哭泣。
“政儿,我们还有许多个寒冬要一起度过呢,我们还要像今天一样,在雪天里面互相搀扶着走路,用力的呼吸着冬季里红梅的气息。”沈凝烟害怕自己的眼泪真的会流出来,她挽着焰逸政的手臂,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如此小心,如此认真。
除夕之夜就在大雪中到来,黔悦宫诸位皇子,嫔妃纷纷到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与交好的人谈论着什么。
如若不是黔帝亲自下旨,恐怕十三皇子焰逸政真的不想再出现在世人面前,自从额娘在自己七岁那年逝世以后,这世上也只有父皇是自己所牵挂的,而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沈凝烟的出现,竟然会成为他生命中可以和父皇同存的人。
这一年的时间,焰逸政和沈凝烟都未曾踏出政王宫一步,或者是因为政王宫在皇宫的角落,宁静祥和的模样似乎和这个皇宫格格不入,但却又是存在于这个皇宫中,在沈凝烟住进政王宫的那一日,黔帝便下旨,禁止任何人靠近政王宫,为的是让十三皇子安心养病,在这一年间关于十三皇子的传言也是不曾消失,纷纷猜测十三皇子已经病逝,但是黔帝心存感伤,不愿承认十三皇子离去的消息,才故意自欺欺人。
但是谁都没有料到,就在众人以为宴席要开始的时候,殿外走进了两个人,两人皆习白色衣裳,男子样貌极其的俊朗,脸颊轮廓的线条如同冰山的一角,棱角分明,那双眼睛也是温柔至极,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男子是不是远离凡世,隐居深山之中的闲云野鹤,这般纯净,没有沾染丝毫凡尘俗世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