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话就已经说明了,没有假如。
若是把殷家比喻成快瘦死的骆驼的话,那么景惠的忧郁症和韩真瑛的自闭症就是会压死这匹骆驼的最后两根稻草。
景惠的忧郁病在崔芯爱眼里,纯粹是没事干,闲的。犹记得上次她和独孤敏儿到殷家做客,景惠开始还面带微笑的招待她们,还看着她们说笑,后来不知怎么的居然开始莫名哭泣心口绞痛然后住进了医院。
叫救护车是要钱的,住院也是要钱的,检查更是要钱,而花去了大笔钱后景惠哭哭闹闹恍恍惚惚的吃药住院一个星期后面如寻常了,医生说她是情绪郁结所致,有比较严重的忧郁症--这话翻译过来,其实就是景惠的并纯粹是每天没事干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自己郁闷到的。
至于韩真瑛的自闭症,崔芯爱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孤独症,但通过咨询和寻找一个书籍资料后才知道韩真瑛的自闭症属于母亲妊娠期病毒感染,是景惠每日忧郁带出来的,医疗的话……以殷家目前的情况来看,别说是治疗了,光是住院的钱就快要把家底花得差不多了。
不治,殷家的两个女性怕今后都会留下再也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治疗,殷家承受不起医院的巨额费用。殷家的情形,比崔芯爱想的还要严重地多。
望着前方空空的座位,崔芯爱的内心忽而酸涩不已。八年的相处,她对殷雅俐瑛的情感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同病相怜、找个一起吃饭的人这样简单的想法里转成了真正的友谊。她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电视剧人物,而是她的朋友,而这个总是羞涩单纯的女孩却要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包袱。
“我们下课去找雅俐瑛吧。”
“嗯,她肯定没带钱,我们给她带晚餐吧。”
“把你折的花纸也带去,韩真瑛喜欢。”
“……,嗯。”
决心一起去医院看殷雅俐瑛之后,崔芯爱便开始觉得上课的时间怎么这么的漫长,特别是最后老师还一而再的反复说话的时候,幸而,她最终还是等到了下课铃声。
在校门口等了会,和崔钟哲打了声招呼后崔芯爱便和独孤敏儿一起上了电车,虽然没有说他们会在哪家医院,不过按照以往习性,估计会在横城大医院。
作为看惯生死的地方,大医院里的护士态度都很不错,即使她们只是两个学生,也耐心的听完她们的请求,并告诉他们怎么走,不过最后警告了她们不能大声喧哗。
“雅俐瑛!”
崔芯爱看到走出病房的殷雅俐瑛,马上跑了上去。殷雅俐瑛的脸色很难看,是好几天没吃饭的那种铁青。“情况怎么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说罢将她推到长椅上,独孤敏儿早在旁边倒了热水过来塞到殷雅俐瑛的手里。
“不要难过,很快就会好的。”
“不是……”殷雅俐瑛摇摇头,崔芯爱不忍心逼她说出那些事情,便直接搂着她将买来的小糍粑塞进她嘴巴里。“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再说吧,身体要紧。”
三个人默默地紧挨着坐一起,一碗的糍粑很快就被消灭掉,紧接着崔芯爱又像变戏法似的从掏出许多用小纸包包着的软饼,独孤敏儿也从书包里倒出路上买来的糖果、饼干、牛肉干等等零食,殷雅俐瑛看着椅子上大堆东西,强忍着的泪水终于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崔芯爱带来的软饼是甜的,独孤敏儿的饼干带着葱花味……殷雅俐瑛一口一口的吃着,心情竟奇迹似的好了许多,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大堆的东西她居然吃去了大半!“哎呀!”
崔芯爱看到殷雅俐瑛脸颊上的绯红,终于笑了出来,“心情舒服点了?”
“嗯。”殷雅俐瑛红着脸把手里最后一口小饼吃了下去,又觉得十分歉意,都被她吃掉了。
“没关系,下次做面条给我们吃。”
“好!”殷雅俐瑛才笑出来,看走廊出来了一名医生,便匆匆留下等会两个字就迎了上去,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回来的时候步伐沉重了不少。
“昨天……昨天晚上还在弟弟讲故事,虽然他还是和平时一样不说话也不笑,但是我感觉到他很高兴,还拿着我买来的彩球玩了一会。我那时候觉得,每一天每一天很辛苦也是值得的,没想到今天却接到电话,说妈妈和弟弟双双发病。”殷雅俐瑛没有哭,只是说话声音很小,小到若不仔细听就会听不清楚,而捏着衣角的手也比以往用力。“好心把他们送来医院的房东说,她在窗户晒衣服的时候看到我们家里的情况不对才开门闯进去的,而当时妈妈正抱着弟弟哭,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似乎是神志不清的样子。”
有自闭症的孩子比寻常人都敏感,能快速的感受到他人的情绪,并很容易受到感染。在殷雅俐瑛看不见的时候景惠也不知道这样抱着韩真瑛哭了多少次,也难怪这么多年来韩真瑛无论是吃药还是每日开导一直没有起色,说来没有恶化就已经是好的了。
“弟弟……昨天还好好的,但医生说,弟弟的情况有恶化的趋势。他问我弟弟来了这么多次了,到底要不要做医疗。”
“成功概率多少。”
“还是和以前一样,家里的钱都是妈妈在保管……我偷偷看过,不够……”
沉默许久,眼看气氛就要荡到最低谷了,在独孤敏儿的瞪视下,崔芯爱干笑几声,从书包里拿出一叠杂志和报纸。
“不要灰心!诺,我们路上看到的,我们一起来挣钱给韩真瑛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