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恶……。

    他是那样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

    莫莫回来后的第二天才去上班，堆了一堆的画稿要加班完成，画的头晕眼花，浑身僵硬。一直加班到十点的时候，才差不多弄完。公司里只剩下她和另外两个同事，忙的差不多，三个人才下楼，各自回家。

    经过上一次，胆小的莫莫不敢再打的，幸好公交车是到晚上十一点，乘着公车到达小区附近。莫莫在公交站牌下车的时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回去自己做饭，估计是泡面的命运，莫莫四处看了一下，川菜馆，她直奔而去。

    点了几个菜，莫莫认真的吃起来，饿极了有一顿饱饱的饭吃，也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吃完后，莫莫去结账的时候，服务生却告诉她，帐已经有人结了。

    这么奇怪，怎么会有人帮她结账，莫莫不由地问：“谁帮我结账？”

    服务生伸手指了指门口，莫莫转头望去，却见简占南衣冠楚楚的站在那里，这店要是色诱顾客的话，简占南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好招牌。服务生那眼神，堪比秋天菠菜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莫莫的眼光就那么不纯洁的瞄了一下简占南的某处，她发誓不是故意要那么猥琐的，主要是想起昨天自己那滩流失的口水。

    原本觉得奇怪，见到简占南就不觉得奇怪，莫莫走过去，伸手把钱递给简占南，“我有钱，不用你垫付。还有，你怎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

    “你自恋了，觉得我故意出现？”

    “不是就好。”

    简占南没接，而是对莫莫道：“朋友想吃川菜，便来了，你不会连这个都要管吧？我记得，我们分开了……。”

    “谁要管你了。”她不是这个意思啊，莫莫说完走了出去，简占南随即也走出去，这时有两个男人走过来，对简占南道：“占南，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慢走。”简占南淡淡的说，眼神已经瞄到莫莫离开了。

    两个男人和简占南告别开车离开。简占南跟上莫莫脚步，莫莫走快，他也快，莫莫走慢他也慢，眼看着简占南已经跟着她回到小区里了，莫莫终是停下脚步，忍不住转过头去，“你跟着我做什么？！”

    “莫莫。”简占南顿了一下，黑眸直直的望着莫莫，带着内疚和歉意，“今天的夜色不错，乘着填好，我只是想说，对不起。”

    道歉是要看天气的啊？莫莫心窒了一下，原本有些抗拒的情绪变成了一片冷淡，垂下眼帘，想了一下，“我不知道道歉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可是，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了，我只想这样简单的生活，你懂吗？”

    “别走，听我把话说完。”简占南有些焦急的握住了莫莫的肩膀，“莫莫，我很后悔，当年那样伤害你，我一直是一个自大的人，总觉得我想要的我就去争取，得到。不想要的，可以潇洒的不要。可是，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洒脱过。我和雅儿的事，伤害了你。我不该用那样的心情，带着那样的感情去接近你，又用那样的方式放弃你……莫莫，原谅我可以吗？！”

    往事如烟，可是一幕幕竟然还是那样清晰，那种痛深刻在心里，简占南那样高高在上的人，能这样低声下气的道歉，不容易。

    可是，莫莫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执意取得她的原谅，“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初是很难受，不过都过去了，你不用说抱歉，对不起这些的话。以前不懂，单纯的觉得你很无情，你伤害我的心和感情，我觉得好恨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对我，让我觉得我的感情被践踏，被伤害。

    可是现在，我觉得爱情没有对错，只有谁爱谁多一点，没有谁对谁错。爱的多的、付出感情多那个人遇到无情的那个，受伤难免的……虽然，那段感情很伤人，可是，爱情本身就是一种经历，即便是破碎的，伤痕累累的，可是，爱情本身是美丽的。”

    “莫莫，你真的长大了。”简占南幽幽的说着，黑眸中却是一片恍惚，好似看到了那一年，他认识的那个小姑娘，粉色的蝴蝶结，乌黑柔顺的发，直直披散在身后。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笑起来像一弯湖水，声音软软的甜甜的，会笑着喊他简哥哥，为他高兴，快乐，欢喜，难过，心疼。

    可是，现在，莫莫已经长大了，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已经沧桑的失去了那份简单的纯真，这样的顿悟，这样的思想，不该属于莫莫这个的年纪的。

    这个年纪的她，该是尽情恋爱，单纯的爱着，简单的快乐着的。是他，撕碎了她的爱情，撕碎了她的无忧、简单和纯真。她的长大，没有让他觉得高兴，只觉得心酸，心痛。

    慢慢的将莫莫拥在怀里，不给她一丝反抗的余地，而莫莫也没想去反抗，她知道，没必要了，他只是想让她原谅，抱一抱，然后离开。

    简占南隐忍着心头的痛，继续道，“凌越然的事，我很抱歉，莫莫，你会原谅吗？”

    “你别得寸进尺哦。”莫莫狠狠地推开简占南，想着简占南的手段让小舅吃的苦，忍不住气愤起来，“你知道吗，因为你，我小舅过的什么生活，因为你们简家我小舅一辈子差一点毁了，你伤害的是我小舅，我不能代表我小舅原谅你，所以，你想要得到良心的解脱的话，去找我小舅，让他原谅你。如果小舅原谅你，我无话好说。”

    莫莫说完转身就走，却听到简占南在她身后喊道：“莫筱佑，如果凌越然原谅我，你会和我做朋友吗？”

    这么大声做什么，会吵到邻居，一会儿被丢垃圾砸到她可不管，莫莫加快脚步，却听到简占南依然不罢休的大喊，她无奈的道：“好啊，小舅原谅你，我就和你做朋友。”

    莫莫笃定，小舅不会原谅简占南。他可把小舅害惨了，虽然能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可是小舅这些年过的日子，多痛苦，她可是把无间道看了好几遍。得出一个结论，卧底不是人当的……。

    某健身俱乐部

    拳击台下，两个男人对望着，空气笼罩着一种杀气。凌越然只穿了一条短裤，赤着上身，露着结实的肌肉，他的面前是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身后是一个沙袋。

    “不知简总有何指教。”凌越然的眼神中都是不受欢迎。说完转身一拳打在沙包上，重重一击，沙包摆动，凌越然一闪，沙包撞向简占南，简占南伸手稳稳挡住。

    一边练习的人看着简占南和凌越然，凌越然满眼仇恨，简占南双目凶残，都以为简占南是来寻仇的，纷纷停下来打算观战，却不料简占南道：“我来，向你道歉，希望当年的事，你能原谅。”

    凌越然冷笑，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简占南双手放交叉在西装下摆，“我是真心向你道歉，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真心？”凌越然嗤笑，“简总不妨说实话，真的是良心发现？！我想简总做过的错事，何止一件，简总可有道歉过？”

    简占南一字一句的道：“是，我很后悔当年的过错，不过你说的对，我做的错事很多，可是我不会道歉。”

    凌越然冷冷的瞥了一眼简占南，“那你为什么来？！”

    “为了莫莫。”简占南淡定的说。

    众人哗然，为了一个女人？！有不少人是知道简占南的，C市里没几个人敢得罪简占南，凌越然这样，不是找不痛快吗。

    凌越然也是怔了一下，眼神停留在简占南脸上，他的眸子很真诚，这些年，他练就了看人的本事，他知道，简占南是认真的，不过，人不能太过相信，凌越然问：“什么目的？！”

    简占南面色不改的道：“你原谅我，莫莫答应和我做朋友。”

    众人一阵的不屑，还以为得到原谅人家给嫁给他，就为了做朋友，搞的这么严重。

    凌越然顿了一下，伸手从地上捡起拳击手套丢在简占南身上，简占南敏捷的抓住，凌越然道：“打赢我，我就原谅你，打不赢，从我眼前消失。”

    “老公你好酷。”一个美女跳过来，狠狠亲了凌越然一口，凌越然冷着脸竟然有些害羞的样子，低声道：“老婆，你先闪闪，回家再亲。”

    米雪眨眨眼，比了OK手势，后退，“老公加油哦。”米雪眼里的凌越然，此刻酷酷冷冷的样子，帅呆了。

    简占南换好行头和凌越然上了拳击台，两人都是一副生死对决的样子，米雪很激动的样子，凌越然找到沙包练习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去换衣间拿了手机拨打给莫莫，“莫莫，快来XX健身俱乐部。”

    莫莫接到米雪的电话有点意外，“姐姐，我可是在上班啊。”

    “喂，你不来可别怪我没通知你哦，一场精彩的拳击比赛开始，凌越然VS简占南，你快来，拜拜，我要去观战了。”

    米雪说完挂了，莫莫却被米雪的话震的一时间呆住，简占南找小舅去了，去找小舅打拳击？小舅文文弱弱的，不是要被打扁了。莫非刚才小舅妈不是激动的声音是紧张的？简占南什么身手莫莫是知道的，而且，他会不会又使用什么手段，打压小舅。

    莫莫胡思乱想起来，可是想着小舅说小舅妈一个可以打好几个，小舅应该不会有事，可是简占南那么坏，不知道会怎么样。

    心浮气躁，手抖啊抖，再也描不下去了，摘下袖套，直接去请假了。本来就在赶工，请假好难，莫莫再三保证，不会耽误进度，晚上回来会加班做完，她这才被放行。

    急急忙忙出来，身手拦了出租车，也忘记那次BT司机的阴影了，莫莫说的很着急，人命关天，司机一路狂飙，一路蛇形，莫莫的身子在车里东倒西歪，心脏快跳出来了。

    一个急刹车，俱乐部到了，莫莫付钱下车，冲进了俱乐部，乘着电梯上去，看到小舅妈正在拳击室门口等她，莫莫快走几步上去，“小舅妈你怎么不去保护小舅？！”

    “你这么不看好你小舅啊？！”米雪一点都不担心凌越然，一脸轻松的拽着莫莫走进去。

    莫莫狐疑的进去，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第一眼就看到的是简占南被小舅一拳打在脸上，血花飞溅，莫莫第一个感觉就是疼。他的眼睛被打肿了，也破了，身上，脸上都是汗，淌在一起，高大的身体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莫莫心尖锐的痛了一下，脚步也停下，莫莫呆住了，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简占南似乎没力气了，他站不起来了，可是还是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向小舅攻击，小舅好像不打死简占南不罢休，下手，快，狠，准。

    暴力血腥，莫莫脑海里只有这个感觉。

    简占南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连喘气都有些困难，凌越然虽然也有些体力不支，可是却比简占南好多了，他望着简占南，鄙夷的道：“我看你还是认输好了。”

    简占南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双拳撞了撞，认输，不是他的个性，脚步有些无力的向凌越然移去。

    莫莫不懂拳击，可是谁都看得出简占南不行了。

    凌越然一拳一拳的揍着简占南，而简占南就是不认输，他要赢，赢了，凌越然就会原谅他，莫莫就会和他做朋友，莫莫就会原谅他。

    米雪以为凌越然有分寸的，可是看着发狠的凌越然，自己老公似乎已经打的失去了理智，这些年，凌越然训练的身手她最清楚，简占南输是她意料之中的，可是，凌越然似乎没有罢休的打算，米雪忍不住走到台前，急急的喊道，“越然，好了，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米雪不淡定了。可是米雪的呼喊声不起作用，凌越然好像不打死简占南不罢休，凶狠的道：“除非他认输，除非他认输，我就饶过他。”

    凌越然说完，一个重击，简占南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似乎有骨头断裂的声音，莫莫吓得尖叫一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暴力血腥的场面，忍不住嘶吼道：“住手，够了，不要打了，住手！”

    简占南不肯认输，凌越然不肯住手，看着简占南努力的要站起来，还要继续，莫莫发疯一样冲过去，死死的抱住他的手臂，“不要打了，简占南，你疯了吗，输就输了，你不要命了吗？！”

    “不能输，输了，莫莫不跟我做朋友……。”他说着慢慢的掰开了莫莫的手，他好像已经不认识莫莫，只有一个执念，他要赢，拼命的站起来，凌越然的拳头对准他的头要打下去的时候，莫莫哭喊道：“不要……！”

    眼看着要一拳打在简占南的头上，莫莫一声呼喊后，凌越然的拳头硬生生止住，他看着莫莫，又看向简占南，犹豫了一刻，道：“简占南，我原谅你了，把我女儿接回来，我希望，他由我抚养。”

    听到原谅两个字，简占南的身体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直直的倒下去，耳边是莫莫的声音，她在叫救护车，莫莫，以后他和莫莫是朋友了……。

    简占南被送进了医院，伤的不清，他的事被登上了报纸杂志的头条，简家人更是怒了，可是，事情是简占南挑起来的，所以，也只能作罢。

    简占南昏迷了一天才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竟然看到了莫莫，心情，很好，想笑，却痛的皱眉，沙哑着声音问：“莫莫……我们是朋友吧？！”

    看到简占南醒来，莫莫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当初以为小舅死了，莫莫是恨不得他死掉，可是小舅活着，恨也那么浓烈了，莫莫想了一下道：“小舅都原谅你了，我说话算数。”

    简占南又想笑，可是感觉好疼，嘴咧了一下道：“谢谢你愿意照顾我。”

    莫莫一脸不情愿的道：“我没有愿意啊，是你一直死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的工作都被你耽搁了。”

    这副样子，这样口气似乎真的很像朋友间，毫无芥蒂，简占南忍着嘴巴的痛，轻声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她好像在拿着手机拍他。

    莫莫把手机拿出来，调出她拍的照片，放在简占南面前，玩笑的道：“原来酱猪头是这么来的，看看吧，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猪头啊？”

    简占南望去，果然，他的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原本有神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条缝隙，当初可就是这双眼迷住了莫莫，这下毁了。嘴巴高高肿着，想亲亲都不可以了。脸更不用说了，惨不忍睹的青紫一片，肿的不成人形啊。他在莫莫心里英俊的样子完全被粉碎了吧，“还是那么帅啊……。”其实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这副样子。

    “你太不要face了吧，帅，帅的像猪头。”莫莫起身，打算要离开了，简占南却道：“莫莫，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