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三丫头,你看这孩子,他还有救吗?”
陈雪意沉思半晌道:“留哥儿最近是不是在吃退烧的凉药?”
王妈妈连连点头。
焦氏在一旁紧紧盯着陈雪意,似是想把她说的每个字都入心里。陈雪意寻思一会儿,那双澄澈的眸子紧紧迫视着焦氏,一字一顿地道:“母亲,您能保证,留哥儿只有我一个人经手,不再有别的什么人接手吗?您能保证,一切都听我的,不管诊治的过程中出现什么状况。而且,您能保证,这孩子不管出现什么状况,都不处罚雪意吗?”
焦氏咬了咬牙,看着二姨娘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闭着眼,复又睁开,目光定定地望向陈诗意,下了很大决心,极为悲怆地道:“反正老爷的眼里早已经没有留哥儿了,三丫头,如今我就把他交与你,或许还能还我一个活着的留儿,哪怕他是一世的痴呆。”
陈雪意要的就是这一句,听完焦氏的话,她长舒一口气。而后眼望焦氏缓缓地道:“母亲为了留哥儿,可没少吃药。他一生下来,就带出来这么多的胎毒。先前给他诊治的太医们给他用了太多的凉药。如今能烧起来,简直是万幸啊!”
听着陈雪意这样的说辞,不光焦氏,就连王妈妈和二姨娘都睁大了眼睛。陈雪意接着笑道:“母亲若是要我来诊治,现下就要停下先前所吃的所有药。也不要太在意他在发烧,反倒是烧得越高越好,把他体内的毒素都排干净。
至于抽chu,是因为留哥儿身上好多经脉络不通,靠成的阴阳不交泰。看来母亲和奶娘要受累了。从现在开始,要不停地轮班给留哥儿掐揉人中。而且,要有人用嘴吸痧,从这里,到这里,把他任脉的里的毒素吸出来。”
说着陈雪意纤细的小手,一直从留哥儿的锁骨,一直指到他肚脐以下的部位。接着又续道:“现在做,马上就做。”
做为陈留意的母亲,焦氏本来已经绝望了。如今见陈雪意不慌不忙地指挥众人做这做那,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也稍稍稳定下来。与众人一起,按着陈雪意的吩咐去一步一步的做。
由于工作太忘我,当陈留哥的抽chu明显缓解,陈雪意捂着微酸的颈子抬头的时候,居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焦氏明显地舒了口气,泪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对着二姨娘道:“她二姨娘,你先回去安歇吧。燕草,你回去告诉王妈妈,把三小姐的一些日常用品拿过来……”说罢,一双眼,近乎企求地望向陈雪意。
陈雪意以纤纤素手轻轻地点着陈留意挺直的鼻尖,似笑非笑地道:“看来,我们小留哥儿少说也得有个小半年才能彻底恢复健康,就先这么办吧!”
当一个人处于最危难的时候,你的滴水之恩必令她永生难忘。这个道理,陈雪意前世不曾领会,但在今世却彻底笃信了这一句。
在她的引导下,陈留哥儿慢慢恢复的过程,焦氏待她比较从前,已完全可以用天上,地下两个级别来形容。闹得后来,陈诗意每每来正堂给焦氏请安时,差不多都是歪着嘴,无声地冷哼着出门的。可是,这一切对于陈雪意来说都不重要,因了留哥儿的综合病症,她已经完全进入忘我状态。
随着陈留哥儿一步步的好转,她竟也跟着莫名兴奋起来。原来,慢慢地救治一个病患好转的过程,竟是这般的让人欣喜,心安。
可是,她一直沉于救治留哥儿的兴奋中,却浑然忘了,自己的行为,已触怒了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