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再说也不是她自己敏感,就连沈牛儿都说:“这个二丫怎么回事啊,以前觉着她还行,现在怎么神神叨叨的。你最近少和她打连连,自己啥身子不知道啊,真出啥事看我不收拾你的。”
百惠不爱听,反驳:“就你好,她也就是急的,俺俩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害谁她也不能害我啊,你别总一惊一乍的才是。”
看她怀孕,沈牛儿不爱和她一样的,背后嘱咐了刘妈,让她在二丫来的时候多看着点。后来一想家里又要添人进口了,就算不再生双棒儿,就媳妇加一个老妈子,又要顾孩子又要忙家里的怕也难整。过两天又从人伢子那里买了个小丫头,长得不算好看但结实,一看就是从小苦出来能干活的孩子。
听她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的,也是,一般签死契的很少会在本地买人,怕他们顾着家在主家待不服。听这小丫头说她是家里的老大,今年十二,下面三个弟弟三个妹妹,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她就自卖自身了。按说一般家里卖孩子很少卖老大,因为老大能干活还能帮忙带下面的孩子,过不了几年说个人家,还能得份彩礼。可这丫头长得不好,又黑又壮嗓子还蛮,要说亲除非得搭上大把嫁妆,家里穷的叮当响,总不能一直养着她这个老姑娘。
后来听人家说有钱人家愿意找她这样体格的当粗使丫头,她就跟着人伢子翻山越岭的到了丰城。沈牛儿和人伢子相熟,因为她人老实干活又买力气,就把这个丫头介绍给他了。沈牛儿一看这丫头不错啊,体格好!正巧他犯愁自己不在家门户安全的事呢,这小丫头看起来连个爷们都能撂倒了,真是来的巧啊!
小丫头也知道伢子介绍的这个是个好人家,好几个姐妹私下议论了,说听说之前的一个妈妈就在这家,吃的好穿的好住的也好,还不打不骂活也不多。许多人削尖了脑袋表现,没想到这个大饼砸自己脑袋上了,为了留个好印象,她实诚得给奶、奶老爷磕了三个响头,求他们赐名。这个学规矩的时候教过,主子给赐名了,才是正式留下你了。
百惠虽然觉得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用两个伺候的下人有点装蛋,可在不是电气化得时代又要照顾孩子确实是忙手忙脚。再说人家沈牛儿把人都领回来了,咱总得领情不是,忙甜甜的谢了沈大爷,夸得他通体舒畅。
又简单的问了小丫头几个问题,本想让她沿用本名了,算是对人的一点小尊重,可她那名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上街一喊半条街的人都得回头,就叫‘大丫头’。。估计他们家还有二丫头,三丫头吧。
百惠看这丫头挺憨厚实诚的,又加上听她说她是秋天生的(这丫头实在,把祖宗八代都交代清楚了),就给起了个名叫秋实。
秋实来了后百惠就彻底闲下来了,没事只管看看孩子或者炒两个菜是活,就连刘妈都跟着轻省不少。谁知道是年纪小还是咋的,秋实一刻也闲不下来,一把子力气好像使不完似的。就是吃的多点,不过和人家付出的劳动成正比,家里也不缺那两碗饭。
王氏听说她又怀孕了,自然要来送礼给她长脸面的,只几月不见,百惠发现王氏不一样了。不止是外表,连神态作派都和以往不同了,还不是坏,是好!还太好了!
原先看她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村妇,现在却像个富贵太太,还不是暴发户那种,一看就很有涵养让人想亲近。穿着也很得体雅致,几样首饰搭配得也不错,唯一的缺陷就是一双过度劳力的大手,和还没养白的面皮儿。
王氏见百惠打量她,很自在大方的一笑,说:“咋的,几月没见连娘都不认得了?”
百惠从炕上跳下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咧嘴笑着说:“不认得了,真的不认得了,娘你这变化也太大了!你别告诉我,其实你找到我亲外家了,外家姥爷其实是个一品大员,你其实是个官家小姐?”百惠搬了个俗套的故事,富家女恋慕穷书生与人私奔,书生功成名就后变心负人,小姐黯然返回家中。
王氏见她嘴没把门的,拍了她一下,拉到重新在炕上坐好,才说:“肚子里还有一个呢,都当娘了还没个定性,蹦蹦哒哒的怪不得姑爷不放心,就会满嘴胡沁。你姥爷你又不是没见过,王家村赶大车的,我倒想是个官家小姐了,可惜上辈子投胎时没贿赂好小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