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唇瓣贴着她的甜润,一点点,轻轻地碾着,厮磨着,唇舌交汇的地方生出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在这不燥热的午后烧出一片炽热来。
顾良辰挺直脊背,由着古泽琛的唇舌在自己唇瓣间探寻勾勒,明明是缠绵的时刻,两个人却是谁也不肯先低头,只用两双不相同却一样好看的眼盯着对方,他们知道,谁先忍不住便是谁输了。
许久后,良辰只觉得舌尖上一痛,却是被古泽琛轻轻咬了一下,良辰身子一绷紧,然后颓然一松,阖上眼,双手从后背松开,环上古泽琛精瘦的腰肢,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林间的风乍起,像是映衬着她心底的那声叹息,拂过两人衣襟,灌进心底,平生出一股凉意来。
等古泽琛总算肯结束这个缠绵的吻时,顾良辰唇瓣润着水色,却比从前更艳丽了。良辰睁开眼,对着古泽琛灼灼欣喜的眼,心底怎么也觉得不好过,伸出手,抚上古泽琛的眉眼,只那一处,和从前一样,其他的,随着沧海桑田,已经变了。
纵然昨天想明白了,将他只看做古泽琛,但她心底总归有一个人的影子,不是华尚辉,又是谁?上辈子他千般万般不好,她总归做了他的妻,金銮殿上他纵横捭阖的样子,她至今都能勾画出来。
如何欺骗?
纵然他对自己,从未有过温存体贴,她也明白他的苦,临死那一刻,鲜血将他埋在权势与勾斗后的温情逼出来,便是只有一分,她也甘愿了。
这辈子,能再遇见你,其实真的很好。可是,你已经不再是你了,你让我如何选择?
“古泽琛,我心底有人,一直有人,他叫华尚辉,你还争吗?”随着那一声自由的叹息,顾良辰自重生后的第十八年,对着古泽琛终于念出这个名字来。她以为不去想便会忘记,她以为不去念就能放下,其实深埋不过是最好的保护,让它历久弥新,一旦破土,依然冲破时光,栩栩如生。
华尚辉。
古泽琛对这个名字,不可能生出什么熟稔来。他只是将本城他认识的人家里划拨了一遍,并不记得有一个姓华的姓后,他心底是着急的。
顾良辰是怎样的性子,古泽琛虽然才认识,但却觉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会说谎,纵然不甘愿,答应了也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担那无谓的名声。这会儿,她对自己开口了,只能说明,她心底是真的有一个,那人就叫做华尚辉。
现在,她开口问自己争不争,这让古泽琛忽然又生出无穷的希望来。
“你给我机会争,是不是?”
一句话,映着那灼灼的眉眼,烧得顾良辰指尖颤抖,连着那心也跟着不稳妥起来,菜要缩回手,就被反应过来的古泽琛一把抓紧了手,贴着他的脸颊,掌心一片温热。他不逼着她回答,只是那双眼却是寸步不放,噬咬得良辰几乎连站也站不稳。
冤孽啊。
上辈子缘断了,大约情还没了,所以穿破时空,让他们这辈子继续纠缠,圆了上辈子的破镜么?
良辰安静地点点头,“给你机会争,要不然……”你怎会一次又一次地亲到自己,又怎会连点雷厉风行的魄力也没有,第一次耍心机,却是为了叫林以墨对你心灰意懒?
这还不算给你机会争么?顾良辰抿了抿唇,挣开束缚,“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等两个人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郭磊瞅了又瞅,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那种粘糊糊的味道更浓了,虽然两个人一前一后隔了一米远,但那种感觉,还是叫郭磊有些吃惊。
他还从来没见过阿琛对谁这样亦步亦趋,陪着小心却又满心满眼的欢喜。而表妹的眼底似乎多了一抹真切的欢喜,再想到刚才墨墨回来时的神色,郭磊丢开刚上手玩得正开心的表弟果果,攀到良辰边上,也不管身后古泽琛那吃人的眼神,讨娇地勾着良辰的胳膊,“表妹啊,表哥等你等得心都慌了,可要多喝点好酒压压惊……”
总之,他郭磊就是个吃货,离不开酒菜就是了。良辰颇有范儿地挥挥手,那神情带着少女的娇憨又多了一丝魄力,“表哥放心,管饱。”郭磊哗啦一下眉开眼笑,就差将表妹当神仙供养起来,打蛇随棍上,愈发骄纵起来,“表妹啊,古人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不然那酒方表妹抄一份给表哥,等表哥倒腾成了,送表妹喝,怎么样?”
果果走到姐姐身边,将姐姐的手带到自己胳膊里挽住,不屑地瞪了一眼这个表哥,这表哥好吃懒做,不像好人。顾良辰笑着眯了眯眼,“好,我回去就给表哥誊酒方。”至于成不成得了,那就看表哥那儿的酒坊师傅手艺如何了。
宋子琪在边上偷偷觑了一眼古泽琛,见人家半点动怒或者失望的样子也没有,心底那一点盼头又凄凉下来,脸上神色也多了些苦涩与寂寥。她不是贪着想明天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只不过想……
是想干嘛?宋子琪悲凉地发现,她连自己想做什么都忘记了。
一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到了家,每个人脸上都被日头晒出一层薄薄的暑气,红扑扑的,倒是长辈们最爱看的颜色,挡住了下面那层哀婉心伤,算是粉丝太平也罢,还是强颜欢笑,只看各人心思了。
郭佩文虽然掌勺比不过女儿,但做些精致爽口点心的手艺也还是不差的,漂亮地摆了几个碟子,边上一壶泡好的清茶,藤架下正适合聊天吃点心。只不过这儿的几个人都没什么心思聊天,意思意思地尝了几口点心,喝了茶水便告辞要走了。
冯清芳一直在边上盯着自己女儿的神色看,发现她丝毫没有融进去,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冯清芳要的。眼珠子从古泽琛和顾良辰身上划过,落到一边神色莫名的林以墨身上,冯清芳勾了勾唇角,热情地拉着林以墨,说是洗把脸,去去暑气也好。
等冯清芳挽着林以墨的手臂回来时,该话别客套的也都完成了,林以墨淡定地走到郭磊边上,也不说非要黏着古泽琛。顾良辰睨了一眼冯清芳,这么热情可不就是心怀不轨么?就是不知道冯清芳打算用林以墨来做什么。
这女人,还真不肯死心呢。
古泽琛眸光幽深地看了一眼顾良辰,至于那个华尚辉是谁,他自然会去查,但他不会罢手的,心上有人,可是将那人挤掉,见那人收拢束之高阁,良辰现在既然肯给他机会,他是绝不会罢手的!
秦世涛等着将古泽琛他们三个送走后,脸色才讪讪的,拉着良辰到沙发那头谈心,话里话外都是关于古泽琛的不好,当然,以郭佩文的眼光看,那纯粹是秦世涛闲着没事瞎折腾出来的。
良辰倒是乖巧地听着,时不时给秦爸爸倒杯茶,直到边上的果果冷不丁冒出一句,“琛哥明天带我去打枪!”秦世涛一口茶水呛住,脸色憋得通红,顾良辰很是善解人意地将果果拎到楼上,才过拐角便板着脸,“什么打枪?”
果果连忙抱住姐姐的胳膊,他才十三岁,虽然长得比姐姐高了,但他绝对是听姐姐话的好孩子,所以他必须将姐姐也拐着一块儿,要不然爸妈肯定不让他出门。
良辰掐了掐果果的脸颊,肉肉的,果然还是个孩子,明明聪明机灵的,遇上古泽琛这样道貌岸然偏又段数高,将这曲线救国玩得这般炉火纯青,也亏了他没什么恶毒心思,不然这小笨蛋肯定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只是看着果果那满眼的渴望,良辰虽然不喜欢这样带着杀气的活动,还是点头应允,反正她今天已经答应了要给古泽琛机会,那就让她期待他接下来的行动吧。
“好,明天我陪你一块儿,但是必须听话,不能让自己有危险,知道吗?”
车上,郭磊抱着良辰送的两瓶酒,一下都不松开。
良辰酿出了好酒,这装酒的瓶子自然不能随便。秦世涛找了景德镇的师傅,烧了好些个冰裂釉的酒瓶,正好装这些清甜润口的酒,还不散了酒香。至于那些拍了泥封了口藏到地窖里的,自然要等来年再喝了。
古泽琛扫了一眼车后座上沉默不语的林以墨,想着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会儿也不准备开口。林以墨一路上却想着自己的心思,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脸颊,那一巴掌,轻得很,连一点印子都没留下,却比什么都叫她觉得难受。
“阿琛,我好久没回来了,你带我四处逛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