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就把自己家冯玉兰那把钥匙拿来给她看了。这种关系到重要财产的东西,他又不是当家作主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才弄到手的。
那钥匙和锁是相同的材质,祈月在书中看到过,只有用这种相同材质的金属做出的钥匙才能打得这链子上的锁,她支开了麒麟,拿起那把钥匙开自己那链子上的锁,结果自然是打不开的,于是拿出一张纸,用早就准备好好的碳芯在纸上很细致地描出了钥匙的样子,然后把钥匙归还给了李诚泰。
李诚泰问她这是要做什么,她说只是为了好玩,嘱咐了李诚泰,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一定不要说出去。李诚泰被她一句两人之间的秘密哄得心花怒放,指天发誓绝不说出去。
祈月自从知道李诚泰要考县学,每次见面都想方设法鼓励他努力备考,说将来等他考上县学,自己去县城的时候还可以去那里探望她,她从没去过县学,想去看看之类的话,因为县学除了学员的亲友是不让外人进去的,如果他考上了,她就送他一件礼物祝贺他。祈月说一句话,比李诚泰家父兄说十句都管用,他自然就很卖力地用功备考。
其实,祈月并不关心这少年的前程如何,她既然早就定好了要在县城逃走,那这唯一能用得上的人,当然要让他到县城去。
转眼到了四月,楚聿去县学政上报今年的联考名单,因为每年参加联考的不止本届的高级班私塾毕业生,还有往届滞留下来想要继续参加联考的学子,全都要在户籍所在地的私塾先生那里报名,然后由私塾先生在四月初统一把名单上交到学政。
相比现代社会的教育局,学政的权力要大得多,如果放大到整个王朝来看,它的作用和三省六部当中的吏部地位相当,在武陵大陆的历届王朝,都是由学政掌管所属级科考,毕业学子的职务安排和其所属级别之下的各公职人员考评。
楚聿无心在官场上钻营,从州学毕业在外面游荡了三四年完成了师父交给的任务,就回县城,花了笔钱,在学政领了个职务轻松待遇优越的私塾先生。这种公职和在县府各曹的公职不一样,只要不出特别大的差错,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也用不着去讨好学政的人,只需要维持好基本的关系就行。
既如此,学政的那些眼睛长在天上的公职人员也不会把楚聿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小小的私塾先生。因此,每年楚聿去的时候也只是例行公事交了联考名单就走。
可今年,他去的时候,一报上私塾所在地,负责登记的公职人员立刻就变得十分热络,甚至有些毫不掩饰的讨好在里头。楚聿心里正觉得疑惑,离开时那公职人员却恭恭敬敬地交了一封调令书给他,说是学政总长交待了,让楚聿来的时候就把调令书交给他,并且最好能和总长见一面。
楚聿满心疑惑地打开调令书,一看,自己因在梅韵山庄案中抗匪有功,特擢升为县学政副长,官秩从八品下。难怪这里的公职人员突然就对他转变了态度,这职务是比他高两级的上司。
按说升官是好事,楚聿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根本不在意官场功名,回来领公职也不过是为找个能糊口的工作而已,所以这么多年在私塾先生的职位上没有任何变动他也没花过一点心思钻营。如今,要做学政副长是必须要到县府任职的,这边人多事杂,很多情况都难以控制。而且,作为学政长官,必然会有很多学子前来攀附讨好,他不可能把他们全都拒之门外,家里常常来人,祈月那里就容易出破绽。况且,他自己根本不想花心思去应付这些,但如果身在那个位置上,不花心思就不仅是失去职位的问题了,一不留神就会得罪许多人。小人难防,到时候烦心事数都数不过来。
他实在不明白,梅韵山庄的案子都过了这么久了,若要奖励为何现在才提及。照常理,他那种所谓的义举,就算要奖励,也只是一些物质上的东西,不可能是职务上的升迁,而且,还是学政副长这种肥缺。
见楚聿满心疑惑,那学政职员狗腿地道,“楚先生好才学,得到了县令大人的赏识,这职位擢升还是县令大人亲自提名的呢!”
李佟居然都没提前来跟他通个气,到现在,调令书都下来了,他就是想推掉这职务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