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笨笨上

    ①

    我的父亲靠砍柴为生，我的母亲则在家里织布，虽不富裕，但过着很开心，每天午后，母亲都会抱着我在院中一边晒太阳，一边给我讲故事，当时的我，认为这是一生最幸福，最快乐的事。

    然而，当我刚满五岁时，一切都不复存在……

    那日，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母亲站在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神色紧张，我不懂，为何母亲会有这样的表情，以前不是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天气，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远远的，看见父亲的身影跑来，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血腥味，头顿时像炸开了一样，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的血，我这是怎么了？是因为第一次见血吗？

    当父亲左臂流着鲜血朝我走来时，母亲却惊慌的挡在我们面前，泪眼婆娑的祈求父亲赶快离开。

    我和父亲都非常不解，然而，下一秒，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我的眼睛死死得盯住父亲流血的左臂，怎也无法离开，耳边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说：我要血，我要血！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剧烈的膨胀着，像是要破膛而出一样，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啊！”我大叫一声，便什么也不知道就倒在地上……

    “嘀嗒。”

    冰凉的水珠滴落在我的脸庞，是雨。

    我缓缓睁开眼睛，迎入眼帘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腥！

    肢体被什么尖锐而锋利的东西撕咬，只剩下残骸，而唯一完好无损的是他们的头颅，而头颅的主人竟是，竟是我的父母！

    我眼睛睁得都要裂开，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拼命的涌落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谁，是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当然是你呀。”

    耳边再次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不就是之前说：我要血的吗？

    “你，你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

    “你在胡说什么！”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知道吗？半妖和人类生下的孩子是什么？是怪物！嗜血的怪物！而我们就是怪物！”

    “你，你胡说！我才不是怪物！”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不是在胡说！”

    那个声音消失后，我跪在地上，仰天大吼，细雨骤然变成倾盆大雨，与我脸上的泪水交融在一起，我双手攥拳，一拳一拳击打在地面，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怪物？我是人，我是人，他在说谎，他在说谎！

    哭喊到嗓子都哑了，双手全是血，无力的躺下，怔怔的望着天空，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一遍遍冲刷在脸庞上，却无法冲刷掉心中的悲恸。

    母亲再也不会抱着我，给我讲故事，父亲再也不会开怀大笑，我的幸福，我的快乐，彻底瓦解、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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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来时，已是艳阳天。

    我流着泪，将父母的残缺不全的尸首抱回屋子，这个家很小很简陋，但却是最温馨，最幸福的家，有着所有甜美的回忆，我要与之永存。

    我将房子点燃，躺在父母的身边，静静等待着死亡……

    可惜，事与愿违，大火将所有一切燃烧殆尽，唯独留下了我。

    我不明白，为何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得我还可以存活下来？

    我将手举到眼前，赫然发现，那些烧坏的皮肉像树皮一样，纷纷脱落，而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脱落完后，便长出全新的皮肉……

    “不，不！”我大叫着。

    “你在害怕什么？怪物的再生能力可是非常强。”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你胡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出来！”

    “哈哈，我都说了我是你，当我饿了，自然会出来。”

    “你，什么意思？”

    “怪物以血为生！”

    “……”我浑身一颤，嘴里不断重复着：怪物以血为生，怪物以血为生。

    “不，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要嗜血，我不要嗜血！”

    “这可由不得你！记住，你是怪物！”

    那个声音冷冷的说完，便消失。

    我一下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我是怪物！

    嗜血，嗜血……眼前顿然浮现父母的死状……真的，真是我杀了父母吗？那么残忍那么血腥……呜呜，我不要，我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