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楚留香,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救无眉……
为了无眉他什么都肯做的。
那三位前辈被楚留香点破了身份,无颜面对。但他们都曾受过李观鱼大恩,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最终有两人犹犹豫豫的,既不愿意杀了楚留香,又不肯放他走,只有一个人出言反对。
他本是想一走了之,不愿参与今日的剑阵。因为原定的剑阵是六人的剑阵,后来柳无眉说改成三人,威力减半,只是试一试,他才勉强同意。
李玉函不由咬牙,早知道这摘星羽士帅一帆这样难缠,他就应该换一个人。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帅一帆只是不知道离去的三人中有两个在守山门阻挡楚留香的朋友,不然他恐怕要当场拂袖而去。
一群武林前辈欺负小辈算什么呢?
李玉函忽然手中一翻,拿出一个极为精巧的机关盒子。
楚留香顿时色变,那就是暴雨梨花针,此刻身处这大厅之中,他又是无处可躲。
可是李玉函并没有用暴雨梨花针指着楚留香,而是指着旁边的墙壁。
“我知香帅轻功高绝,可这墙后便是令妹,若是我按下机关,她们可没有香帅那样快的身手。”
李玉函嘴唇颤抖着,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尊严和道义,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楚留香颓然,今日他是必死不可了。
柳无眉的剑终于刺进了楚留香的胸膛,楚留香能感受到冰冷的剑锋破开他的血肉。
死亡终于已经来到楚留香的眼前,可是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痛苦,不觉得害怕。
剑锋冰冷的好像小时候北方的雪。
可是下一刻,他又感觉到一点热热的东西溅到他的脸上。
那是什么?
“不!无眉──”李玉函狂乱的扑过来。
楚留香向后倒去,却被人接住。
“楚兄!”
原来是李莲花啊。楚留香嘴角上扬,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柳无眉断了一臂,正是握剑的那只手,此刻血流如注。
李莲花的少师剑深深没入墙壁之中,刚刚他没能及时赶到,眼看着剑已经刺入,少师被脱手掷出,直接斩断柳无眉的手臂。
而牧云归手持长剑,力战三人。
李莲花一手抵着楚留香的后心,用扬州慢为他疗伤,另一只手手忙脚乱的拿着药粉胡乱的往他胸口洒着。
“李兄莫要担心,”楚留香脸色有些苍白,说话间不免牵扯到伤口,有些痛楚。
“楚留香你莫要讲话,我答应红袖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回去,你这样我没法向她交代的。”
牧云归打断了楚留香的话,狠狠的劈出一剑。
在场的三位剑客无一不是成名多年的高手,牧云归怒气上涌,他们三人又本就无颜,一时居然也战得不相上下。
李玉函半抱着柳无眉,慌乱至极。却还是盯着三位黑衣剑客:“前辈!”
那看起来最高大的老人长叹一声,攻势猛烈起来。
“两位小友,老夫蒙受李观鱼大恩,他若要让我做一件事,我是非做不可的。”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良心上也十分过不去。
“李兄,你和云归。”楚留香话刚刚开了个头。
“几位前辈要报恩李某自然没有资格阻拦,可是楚留香的朋友们要为他出头,几位前辈也无需多言,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李莲花的话掷地有声。
三名剑客不由得都停了手,他们相互看一看,似乎达成共识了。
牧云归顺势后撤一些,讥讽道:“你们想一个一个的车轮战还是一起上?或者是再来一次刚才的剑阵我们也奉陪,不管是什么方式,绝无二话。”
那三人好歹也是成名多年的一方人物,被小辈如此讥讽脸上也十分的挂不住。
那最高大的剑客便上前一步:“我们自然是一对一的,今日只要我们三人全部落败,此事我们自然不会再管。”
“你们搞清楚一点,如果你们能从我的剑下活下来,你们便欠我一条命。不仅不可以管这里的事,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才对。”
李莲花从墙上拔出少师剑,转身指着他们,不可一世的说道。
老东西,仗着辈分欺负人,今天不打到你们服我就不是李相夷。
“好好好!够胆!若是你赢了,老夫自然答应你一件事。”那高大的老人其实是武当的第一护法铁山道长,他上前一步,决定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牧云归暂时站到楚留香旁边,她警惕着李玉函和柳无眉夫妇。
“这几位前辈都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楚留香苦笑着说。
牧云归明白他的意思,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若是闹出人命来定然平添风波。
但是牧云归轻轻哼一声:“你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楚大少爷。等会儿被红袖的眼泪淹了,我也绝不救你!”
楚留香只好摸了摸鼻子。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场上胜负已分。
铁山道长胸前被划了一道,他默默后退一步,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败了,此事老夫不再插手。你要我做什么,说吧。”他粗声粗气的说。
“不急。”李莲花却气定神闲起来,还有两个。
“下一个是我。”那使双剑的老者走上前。
“这是双剑无敌镇关东的凌飞阁前辈,他与李观鱼前辈有郎舅之亲。”楚留香介绍道,算是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执意出手。
“晚辈牧云归,前来领教前辈高招。只是在开始之前我想说,你们这一对郎舅剑术一样有名,管教后辈是不是也一样的烂?”
牧云归不屑的看一眼地上的李玉函:“恩将仇报,威逼利诱,背后伤人。街上的流氓也不过如此了,拥翠山庄的名声就败在他手里了。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