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自由一日（二更）

指距离枪柄越来越近，墨千夜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中指已经摸到了枪身了，但是偏偏还差那么的一点点就能拿到了，眼看着自己就要缺氧昏迷，视野已经出现黑暗的时候，隐藏在身体最深处的求生欲接管了墨千夜的身体，耀金色的黄金瞳瞬间绽放出闪亮的光辉，诺诺见到墨千夜的那对黄金瞳之后思维忽然出现了一丝停滞，束缚在墨千夜身上的十字锁出现了一丝松动，墨千夜便立即抓住这个机会，将手臂使劲的甩了出去，只发觉右手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看来是刚才甩得太过于用力，把手给甩到脱臼了，可就是这脱臼后手臂延长了一点点长度，成为了墨千夜最后的希望，拿到了诺诺掉在地上的手枪。

    来不及检查手枪有没有上膛，弹匣里有没有子弹了，墨千夜忍着剧痛把手枪对准了身下的诺诺后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过后诺诺的眼睛忽然一愣，她意识到自己中弹后弗里嘉子弹里的麻醉药立即发挥了作用，她整个人瞬间失去了知觉。

    “咳咳咳——！”长时间的缺氧让墨千夜不停地咳嗽，而他的咳嗽声也引起了前来探查情况的人的注意力。只听见一阵连续的枪声，十几颗子弹朝着墨千夜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而此时墨千夜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却发觉耳边传来子弹的呼啸声的那一瞬间，立即抱起了倒在地上的诺诺充当人肉盾牌挡住飞来的子弹。

    “对不起了，诺诺！”

    子弹击中了诺诺的背后，墨千夜立即朝对面连开数枪，将对方击倒在地上，完全不在意自己开的枪到底有没有击中对方，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用枪开枪，三点一线什么的基本要领早就忘到爪哇岛了！

    咔咔咔——

    枪膛内传出了撞针的空击声，弹匣内的子弹被墨千夜全部打光了。当墨千夜睁开眼睛，发现地上倒下了两个人，一个胸口中了三枪，肚子一枪，另一个则是额头直接中了一枪，其他的子弹应该是打偏了。

    从诺诺的身上摸到了一个备用弹匣，墨千夜立即取下已经打空了的弹匣换上一个新的后，便回头捡起那把掉了的鲁格手枪一块塞到后腰，用裤子夹住它们，接着捡起来地上的那把巴雷特狙击枪溜到角落里藏起来的时候，广场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沉雄有力的声音，这是通过某个扩音系统播放出来的，“恺撒，你还有几个人活着？还要继续么？”

    “楚子航，干得不错，”对方回答的声音似乎是从同一个扩音系统出来的，透着冷冷的笑意，“我这边只剩我一个了，你那边呢？”

    “楚子航？”墨千夜一愣，施耐德教授不是说楚子航现在请假回家陪自己母亲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想从窄道里探出脑袋去看看，看看楚子航是不是真的回来卡塞尔学院了。

    “我这么只剩一个女生了，看来很遗憾，今天这场战斗是我赢了。”

    “是吗，那样岂不是很遗憾？要不咱么俩一对一单挑？”

    “恺撒，你是在跟我聊天么？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我听到你那里有装子弹的声音呢？”

    “不，我正在卸掉我弹匣里的子弹，我只有一柄沙漠之鹰，只有7颗0.5英寸口径的ae弹，卸空就没有了。”恺撒大概是刻意把弹匣靠近麦克风，一粒一粒子弹离开弹匣的声音清脆悦耳，又带着利刃离鞘刀簧震动似的杀机。

    一阵子沉默之后，仿佛千千万万铁兵落在桌面上，雷鸣般震耳，“这是我这把乌兹里面全部的32发九毫米口径弹，我把它们都扔在桌上了，你的弹匣空了么？”

    “空了，现在我只剩下一把猎刀了，你呢？”

    “当然是那柄‘村雨’了，这是我的指挥刀。”

    “停车场见。”

    “很好。”

    扩音器里电流的嘶啦声赫然终止，显然双方都切断了通讯，这个横尸数百的校园忽然间寂静得像是死城，武器发射的硝烟在战场上弥漫，像是一层晨雾。

    这时教堂和小楼的门同时打开了，沉重的作战靴也几乎是同时踏出了第一步。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手中提着一柄大约半米长军用猎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纹，黑色作战服的人则提了一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得剌眼。他们正是约定好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决斗的楚子航和凯撒.加图索。

    事实上在施耐德教授跟墨千夜说的时候，楚子航已经坐在返回学院的航班了，他之所以请假回家是去了墨千夜家里把他的那辆爱车莱坎赫珀和苗刀辉月通过学院的特殊渠道邮寄到学院，刚刚搭乘一架红眼航班赶回学院参加自由一日。于是墨千夜便见到了楚子航会出现在卡塞尔学院里。

    凯撒穿着深红色作战服站在停车场一侧。他摘掉了头上的面罩，那头金子般耀眼的长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清晰如希腊雕塑的脸，英俊得不可逼视。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全无任何温度可言，把那柄猎刀在空中抛着玩，面无表情。对面黑色作战服的楚子航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头黑发，墨千夜这个位置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看见那头坚硬的头发毫不驯服，指向不同方向，凌厉如刀剑。

    “能走到我面前，你比我想得强。”凯撒看着猎刀的刀锋说。

    “能让恺撒这么夸奖，可我不觉得荣幸诶。”楚子航冷漠地回应。

    “但到此为止了。”墨千夜在心里说，因为不管是在动漫里还是游戏里，主角和反派之间的交流来来去去都是这几句话。所以现在墨千夜听他们两个的对话傻得就像是在游戏里勇者最终遇见大魔王前先将台词说完后再开始最终决战。

    “但到此为止了！楚子航！”恺撒居然真的说了这句话。

    恺撒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已经如利箭一样射出，像是一只从高空俯击下来的鹰！他大吼了一声，仿佛雷震，猎刀连同那只手臂都无法辩认了，那是因为更快的速度，让他的刀几乎是隐形的！

    这完全是要杀死一个人的挥刀，凌厉、强硬、肃杀，带着皇帝般的赫赫威严。这样一刀下去，面前就算是块铁也被斩开了。

    但是对面的楚子航不是铁，他手中的长刀才是一块铁，他站定了没有动，长刀缓缓地扫过一个圆弧，凝在半空中。恺撒几乎必杀的一刀袭来的瞬间，楚子航的刀忽然也消失了，仅仅靠着手腕一抖，楚子航的长刀做了凌大的闪击，以不大的力量击打在恺撒的刀尖上。这是超越速度和力量的技巧，刀是一个杠杆，刀尖受力会把最大的力量传递到握刀者的手腕上，而楚子航选择的时间就是在恺撒真正发力前的一瞬。他在恺撒力量爆发前的瞬间，击打在恺撒力量最空虚的一点上。

    楚子航马步不动，仅仅是半身一闪，恺撒却如同撞在一面石墙上，微微一个趔趄，身体后仰，而后急退了几步。

    空气中满是金属蜂鸣的声音，那是楚子航的长刀在急震。他看了看自己的刀，点了点头，“跟‘狄克推多’比起来，村雨还是有所不如。”

    他的话还没有结束，恺撒再次挥动那柄名叫“狄克推多”的猎刀扑近，双方的殊死搏杀演化成了一场舞蹈表演，恺撒以力量和速度强压着推进，却总在楚子航的闪击之下不得不回退，双方的速度都快得墨千夜都看不清楚，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一个模糊的深红色人影，村雨反射的强烈日光，混在一起拆角不开。

    空气中楚子航那柄刀的震动声越来越激烈了，混着恺撒的怒吼，杀气浓郁粘稠。

    突然间，墨千夜见到在小楼的三楼有一面紧密着的窗口被静悄悄地打开了，一支黝黑的冰冷枪口正悄悄地从里面伸出来，瞄准了停车场内正在相互厮杀的凯撒。是楚子航说够的那个学生会内现在唯一存活的狙击手。

    八倍放大倍率的光学狙击镜内的准星瞄准了凯撒的胸口，狙击手正在锁定并预测着凯撒的行动路线，然后开出宣告战斗胜利的最后一枪的那一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打断了她的行动，一颗12.7毫米的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呼啸而来，她的瞳孔瞬间收缩，眼睁睁的看着那枚子弹笔直的朝她飞来，最后击中了她的胸口，将她击倒在地。

    恺撒和楚子航显然都被这声巨大的枪声震住了，不约而同地收手退后，看向硝烟弥漫的窄道出口处，凯撒皱了皱眉，出声道：“什么人？无关者出局！”

    楚子航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说道：“墨千夜？”

    墨千夜听到楚子航说他的名字愣了一下，墨千夜却是迅速掏出了身后的手枪，道：“抱歉了啊，师兄。”

    左手柯尔特，右手鲁格，墨千夜两把枪一支瞄准一个人，然后同时扣下了扳机，随着砰砰两声枪响，楚子航与凯撒双双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