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婼哭了一会儿,起身抹抹眼泪吩咐锦绣:“命人准备,动身前往徽州。”
锦绣忙劝道:“殿下不可冲动,皇上今日刚出宫远行,卤簿依仗左右金吾卫浩浩荡荡的,殿下明日再来一次,那么多朝臣命妇看着,岂不是太任性了些?”
君婼捶榻道:“他这算什么?将我圈在宫墙,自己出宫逍遥去了。”
锦绣觑着她:“皇上要与殿下一同出宫的,是殿下闹脾气死活不去,这会儿又上埋怨皇上了。怎么都是皇上的错,奴婢都看不下去了。”
君婼低了头:“锦绣,皇太后说,皇上明春要选秀,他竟急不可待,而且,他此次出巡与萧夫人同行。”
“哎呀。”锦绣也捶一下榻,“殿下糊涂了吗?选秀的事,皇上究竟如何说的,也不与皇上确认,就信了皇太后,奴婢说过了,对皇太后,要提防,提防。另外,皇上出巡,能带着官员夫人同行吗?这像话吗?萧夫人就算在路上遇到皇上的卤簿依仗,也得躲得远远的,若是扑过去要与皇上同行,金吾卫不将她剁了才怪。殿下这样聪明的人,一碰到皇上的事,怎么就糊涂上了?”
君婼愣愣看着她,锦绣趁机一次说个痛快:“殿下这是恃宠而骄,殿下想想,都多少次了,大小事逼着皇上,皇上总让着殿下。皇上是天子,朝堂上说一不二的,回了后宫呢,由着殿下欺负。”
君婼咬着唇,弱着声气道:“我哪有啊?我是变着法子对皇上好。”
“好起来也真好,有时候骄纵蛮横。”锦绣毫不留情。
君婼趴到了榻上,吸着鼻子道:“锦绣,皇上说我不在身边夜里睡不着,我对皇上说,睡不着就连夜赶路,好早去早回。”
锦绣嗤了一声:“这也太狠心了些,有这样夫妻话别的吗?皇上路途上孤单了,想到殿下,耳边就这样一句话。”
君婼又哭了起来:“锦绣,我错了。”
锦绣嗐一声:“殿下这话得跟皇上说去。”
君婼爬起来:“我不管,我要出宫追皇上去,什么朝臣命妇,我大还是他们大?”
锦绣点头:“话是这么说,这个时辰宫门下钥了,殿下若打定主意出宫,也得明日。”
君婼便说明日一早,吩咐锦绣带人连夜准备,自己沐浴过睡下了,闭目前自言自语道:“皇上今夜若睡不着,那就忍一夜,明日我就追你去,追上后,选秀的事,萧夫人的事都说清楚。说清楚了,我还是皇上的抱枕。若说不清楚呢?先追上再说。”
君婼合眼睡了过去,夜里皇上来到梦中,苍白着脸青着眼圈,君婼,朕睡不着。君婼摆摆手,皇上忍一夜,就忍一夜啊,之前二十年都忍过来了。
次日一早去宝慈宫,皇太后歪在榻上,瞧见君婼虚弱道:“昨夜突发高烧,说一夜的胡话,这会儿起不了身。”
君婼吓一跳,竟然真病了?难道被我咒的?
回到沉香阁,锦绣过来禀报:“都收拾好了,只是如何出去,殿下可有了主意?”
君婼点头:“自然想好了,我们午后悄悄离开,明日一早让采月与摘星对外说我出花呢。这样没人敢靠近,而且想病多久就能多久。”
锦绣沉吟着,竖起大拇指说妙,又问君婼:“就奴婢平日出宫那小阵仗,不够保护殿下。”
君婼眉开眼笑道:“让世晟护送。”
君晔来东都后,皇上解了世晟的禁,不逼着他参加恩科,让他回大昭去平定局势,世晟拗上了,死活不走。君婼想着,趁机让他离了东都,经徽州回大昭去。有他平衡,大昭的局势也平稳些。
宝慈宫中秋蓉小心翼翼问道:“太后娘娘昨日盼着皇后出宫,今日又拦着,妾想不明白。”
皇太后一笑:“只顾着拈酸吃醋成不了大器。如今这宫中,都听命于她,趁着她出宫,笼络一些人为我们所用,岂不是很好?不过,她既然使小性不肯同往,这会儿又想走,偏不让她如意。让她追上皇上,与皇上沿途游山玩水?老身想到那样的情形就心中添堵。再说了,她不在身旁,皇上顺路采几朵花带回宫,岂不是更妙?”
秋蓉笑道:“还是皇太后深谋远虑。”
皇太后眼眸沉沉,三十六岁守了寡,这下半辈子怎么熬?就指望着皇帝后宫中妃嫔成群,自己高高在上,被她们簇拥仰望,心里不自在了,可将她们随意拿捏,一出当年恶气。是以,皇帝后宫中人越多越好。
秋蓉又道:“许婉竟瞧上了一名参将,说是二月要请皇后赐婚。”
皇太后摆摆手:“没出息的东西,难堪大用,休要再理她。两位长公主回宫,她可知内情?”
秋蓉摇头:“只是借她一把力而已,皇太后这步棋下得精妙。”
皇太后嗯一声,抹着鬓角道:“小孩子烦人,老身最是厌……”
恶字未出口,又收了回去,秋蓉附和点头:“康乐倒还好,安平最闹。”
皇太后嗯了一声,半垂了双眸:“过几日让君婼出宫,帝后不在这些日子,常邀睿郡王来,这孩子跟蕙太嫔一样,一根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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