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问它,竹人,他还会用生命去保护自己,爱护自己吗?
“哐”得一声,门被人突然推开,也令闺房里的秀美女子敛起伤心情绪,急忙擦掉眼角的泪珠,不愿意让人看到她最软弱的一面。
从门外走来一位蹑手蹑脚的鲜黄衣裙姑娘,她见眼前的秀美女子当即健步如飞挨着她旁边坐下,道:“曦儿姐姐,你真打算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郗天肃啊?难道你不想和狄猴子私奔吗?”
萧戊曦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抿唇,晶莹的泪光仍然在眼眶里闪烁。
格外心疼起萧戊曦的鲜黄衣裙姑娘开始为她抱不平道:“这个狄印还是男人吗?都这个节骨眼了,连人影都没见着,我听他北苍派的连胜二师兄说,他竟然没来接亲,简直就是缩头乌龟.....”
萧戊曦勉强一笑,摇首道:“筱霜,阿印他有苦衷,他也不想我嫁给他的授业恩师,他也难受......”
酸涩的话语,却道尽了她对狄印的宽容与谅解,这或许是两人心意相通达到极致的结果。
不眠的一夜从月升到月落,从月落到日出,是拂晓的轮回,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她们希望这一天的清晨可以迟到。
“噼里啪啦......”
爆竹声声响,时隔六年,剑尊门又迎来了挂红添
彩的喜事。
拄着金色拐杖的白发老者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精神格外矍铄,坐在高堂上接受穿着喜服的新人男女的叩拜后。
他拄着拐杖在旁人的搀扶下走到剑尊门府门外,语重心长地对穿着凤冠霞帔、遮着红盖头的萧戊曦道:“曦儿,爷爷知道你心中的委屈,虽然你喜欢是那个痞小子,但是他出身不好,胸无点墨,你若是嫁他决计会受苦。你爹选得女婿不会错,郗天肃是北苍派的未来掌门,无论门楣家世他都不会亏待你,唯独这年纪是大了一点,但是年纪大的夫婿沉稳疼人,你若是日后为他郗家生个一男半女,这孩子是会受到郗萧两家人的宠爱,剑尊门与北苍派之间就更是紧密相连。”
此刻的萧遗阳放下高高在上的长辈与掌门容色,就像邻家和蔼可亲的爷爷对着即将远嫁的孙女嘱咐叮咛。
一向乖巧孝顺的萧戊曦最是受不了这般的温情,微微颔首,泪珠像断链子的珍珠悄然滑落,她哽咽道:“曦儿谨记爷爷教诲.....”
笑逐颜开的郗天肃拱手道:“萧师叔放心,天肃会好好疼爱戊曦,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萧遗阳微微颔首,祥和的老目一直注视着萧戊曦,从她三步一回头的恋恋不舍,一直走到红幔马车面前,到最后头也不回的她凄然坐上马车。
锣鼓声、鞭炮声、唢呐声同时间响起,声音震耳欲聋,但马车里的红衣女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仿佛外面的热闹与她无关,心中的孤寂宛如涓涓细流溢满整片心田。
车辕滚滚,烟尘飞扬,由北苍派一众弟子组成的浩浩荡荡接亲队伍一路从川渝蜀地来到了夏辽宋三国边境的小村庄,这座村庄是在沙漠里的村落,四周被漫漫黄沙包围着,三三两两的由土墙砌成的屋子,屋子旁边挺拔高大的胡杨树成了沙漠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被黑夜笼罩下的沙漠村庄格外宁静,或许在屋子里只会听到风沙呼号声。
一行接亲队伍歇脚在沙漠村庄的客栈里。
连续赶了三天路的萧戊曦甚是疲倦,好不容易坐下来时,门外突然穿来熟悉的声音:“曦儿,你睡了吗?为父想与你聊聊.....”
萧戊曦漠然道:“爹,女儿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爹您也回房休息吧。”
门外的中年男子连声叹气道:“哎,为父知道你因这桩婚事怨恨为父,可为父是为了你好,你娘早早就走了,从小到大为父事事顺着你宠着你,你想学医为父就引荐你到普什宗,从来都是顺着你的心意走,可就独独这婚事让你不顺心,为父是不希望你嫁给那个粗鄙的屠夫之子受苦,还不如选个以后能让你衣食富裕的如意郎君。”
萧雁枳见屋子里的萧戊曦沉默不语,不禁连连摇首,硬下心肠狠心道:“总之,不管你愿不愿意,木已成舟,无法改变,日后你便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说罢,他甩袖愤愤离开。
屋子里的萧戊曦早已伏案痛哭,许是多日来的委屈与不甘愿寻了一个发泄口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