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和廖有清的情况,你清楚多少?”
魏宁生皱了一阵眉头,才缓缓说道。
谭其功心里微微一惊。
魏宁生没有问他“清不清楚”,而是问他“清楚多少”,是有原因的。谭其功与廖有清之间,一直关系不错。眼下三衡公司和廖有清正被纪委和经侦总队秘密调查,谭其功也略有耳闻。
“省长,三衡公司和廖有清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但具体的情况,我不是那么清楚。”
谭其功没有多少犹豫,径直答道,语气和脸色均很诚恳。他与廖有清固然有些交情,却如何能够与魏宁生相比?
魏宁生点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事情,柳***其实很为难……”
谭其功更加吃惊了。
廖有清是廖庆开的亲侄儿,这层关系,d省知道的官员不少。这也是廖有清在省里很吃得开的主要原因。
谁不知道廖庆开是严柳两位大佬的“伯乐”?
严玉成和柳晋才两位领袖,在谭其功这种层次的干部眼中,乃是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的存在。平日里只要一提起,便忍不住肃然起敬。较谭其功职务更低的干部,对严柳的敬畏,可想而知。
让谭其功吃惊的不是柳俊的为难,而是从魏宁生的语气分析,柳俊其实已经下定决心,要动廖有清和三衡公司了。
假如不打算动廖有清,柳***何难之有?
看来,柳俊为了确保“国战策略”的顺利实施,下决心要扫清一切障碍了。
谭其功意识到,国资委这个工作的重要性,远不是自己当初想象的那种“级别”了,确确实实成了柳俊最看重的工作。
“听说,四中全会期间,柳***亲自去拜访了廖老……廖老大病一场啊,现在都住在医院里……老人家八十多岁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个打击,是很大的!”
魏宁生又说道,语气中颇为不忍。
柳俊去拜访廖庆开的事情,魏宁生还在首都的时候,就听说过了。也听说柳俊专程向廖庆开反映了廖有清的情况。至于具体谈了些什么内容,魏宁生自然是不得而知。不过廖庆开生病住院,就说明此事对老人家打击之重。
魏宁生完全能够理解柳俊的为难。这也是柳俊之所以迟迟没有下令严办廖有清的原因。
廖庆开对严柳系,可谓是“恩重如山”。
不过也由此,魏宁生更加钦佩柳俊的胸怀。这位年轻的班长,实实在在是以国家利益为重的。
谭其功不敢接口。此事牵涉到了柳俊和廖庆开,不是他这种级别的干部可以随便置喙的。一个应对不当,就是祸事。
魏宁生望了谭其功一眼,脸上略略有些不悦,似乎对谭其功的“迟钝”不是很满意。
“其功,这个事情,你应该好好想一想。”
魏宁生提醒了一句。
谭其功脊背上开始渗出丝丝的冷汗,听魏宁生的意思,这个事情竟然要着落在他头上。可是他真的没有想明白,该当如何处置。
“省长……请您指点……”
谭其功的迟疑也只是一时半会,马上便摆出了端正的态度。既然魏宁生专程请了他过来商议此事,可见魏宁生心中,多少是有个基本章程的。
魏宁生轻叹一声,说道:“廖有清勾结国内国外的不法分子,坑害国家利益,法不容赦。对他严肃处理,是肯定的了。柳***决心已定。不过,是主动交代问题还是被查出问题,这中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其功啊,你应该找廖有清好好谈一谈,让他争取主动。”
谭其功恍然大悟。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关键是不清楚柳俊到底是何种想法。在没有弄明白这个关键点之前,冒然掺和进来,可不见得是明智的选择。
一旦明白了柳俊的想法,谭其功自然清楚该当如何处置。
坦白从宽,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只是一句“宣传语”,对于廖有清,却绝对不是忽悠。只要他肯主动交代问题,最终的处罚就会是云泥之别。
“是,省长!我马上就去找廖有清谈一谈。”
谭其功毫不犹豫地答道。
“嗯。这就好。其功,你可以把这个事当做接手国资委工作的首战来对待。一定要认真做好这个工作。你还年轻,不要顾虑太多。”
魏宁生点了点头,鼓励地说道,望向谭其功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期望之意。
谭其功十分感动。
魏宁生这是在提醒他,他正当年富力强之时,如能就此获得柳俊真正的赏识,可谓前途无量。严柳系方当鼎盛之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登上这条大船的。自己必须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