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肚明。无论段定远还是华君庭,眼下都不是孟继良惹得起的。眼见得换届选举在即,省里***最靠前的几位大佬,都面临着新的抉择。
瞿浩锦更进一步的呼声越来越高,根据明珠系近年来表现出的强势和瞿浩锦本人的能力,更进一步几乎已成定局。瞿浩锦一动,省长邰惟清心里就毛毛乱乱的了,也想着动一动。接下来,省委副***丁玉舟要退二线,省委副***华君庭调整位置亦是必然的,是平调还是进步,华君庭也在奋力争取。段定远动不动,现在还难说。照一般情形来分析,省纪委***任满一届,通常是会动一动。但a省情况特殊,在瞿浩锦、丁玉舟、华君庭这三位一定会动的情形之下,中央出于a省班子的稳定考虑,可能会让段定远留任,就算要动,也不会一齐动,要缓一两年。
无论如何,现在省里大佬有一样心思,应该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谁也不希望省内这个时候发生什么动荡不安。任何动荡,只要一出现苗头,均会被强力压下去。
这个时候,偏偏闹出这么一桩自杀案加杀人案,一家伙将两位省委副***都扫了进去,雅不是省里大佬愿意看到的。
孟继良最保险的做法,就是高调发话,低调破案。面子上,不妨大声嚷嚷,拍胸脯下保证,全力侦破,私下里,自然是能拖则拖。等省里局面稳定下来之后,再徐图良计。
但是现在,柳俊却横插一杠子进来,限期破案,也难怪孟继良左右为难,一夜之间憔悴不堪了。
“柳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继良端起面前的大杯啤酒,一饮而尽,“咚”地一声,将杯子墩在茶几上,气哼哼地吼道。
汪国钊不吭声。
孟继良生了一阵闷气,试探着问道:“国钊,你说,柳俊是不是趁这个机会,捞点什么?”
“你说呢?他想捞什么?”
汪国钊笑了笑,反问道。
“我哪知道?这小子,焉巴坏!小小年纪,精奸似鬼,那心思,还真是难猜。”
孟继良不满地嘀咕道。他以前,还自以为比柳俊高明,至少也是势均力敌。如今竟然连人家的心思都猜不到了,一时之间,大感失落。
汪国钊微笑道:“也不难猜。”
孟继良便眼睁睁的望着汪国钊。汪国钊虽然倒了霉,但那脑瓜子着实好使,这一点,也是孟继良一贯都服气的。要不,他今天也不会请汪国钊到这里来喝酒了。
“柳俊这一回,上市委***几乎是铁板钉钉的,除非他自己要求调走,不然还真没人能从他手里把这个位置拿走。他年纪轻轻,就进了省委班子,这已经是最大的好处了,还要捞什么呢?”
“譬如说,借这个机会打击段定远,今后,他俩就是面对面的对手了。现在搞一下段定远,对他有好处!”
孟继良分析道。
汪国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这个时候,柳俊比所有人都需要安定团结。别忘了,他老子在争什么位置。就为了打击一下段定远,却一家伙将瞿浩锦、邰惟清、段定远、华君庭这些人都得罪了,划算吗?再说了,他就算能把段定远彻底打倒,又能怎样?这个位置,难道他自己还想抢到手啊?到时候中央另外派一个纪委***过来就是了。柳俊为什么要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孟继良想了想,是这个理。
到了柳俊这个层级,打击谁不打击谁,肯定都是要有好处的。没有好处,白白得罪人,可不是柳俊干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说,柳俊也是在嚷嚷?做给大家看的?”
孟继良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
柳俊身为一市之长,对辖区内发生的民愤极大的血案,适时表明态度,倒也是必要的,***上有这个需要。
如果真是这样,孟继良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是配合柳俊,好好演这一场戏罢了。
孟继良自以为抓到了真相,谁知汪国钊还是摇头。
“国钊……”
孟继良不由一怔。
汪国钊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继良,你把事情看得太表面化了,我要是你,就组织力量,全力以赴的去侦破这个案件,一定要赶在全省党代会之前,把所有的真相都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