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取信。
何武两家第三代子弟众多,各种朋友只有更多。在这许多人里面,独独柳俊有这种待遇,叫人好生难以索解。好在看上去,仅仅只是柳俊个人得到了何老爷子的看重,并没有因此影响到大局的变异,大伙也就略略安下心来。
现在见柳俊竟然大马金刀的与何老爷子对坐弈棋,堂堂军委副主席一旁观战,张光明心里如何,张嘉玮不清楚,他自己心里,早已满是惊涛骇浪。
张嘉玮弃政经商,仗着老张家的大牌子和自己的努力,多年打拼下来,如今也已成为南方市乃至整个d省都赫赫有名的大老板,居于南方市财富核心圈子之中。平日里也要算威风显赫,受万人景仰崇拜。张嘉玮也很有成就感。
不过到了这里,张嘉玮的万贯家财就变得轻飘飘的,一点分量也没有了。且不要说权势,单论财富,刚才亲自给张光明搬凳子的何大小姐,所拥有的财产,就未必在张嘉玮之下。
张嘉玮的眼神缓缓扫视过去,坐着的四个人,何老爷子、何长征与他的老子张光明,无不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而柳俊,竟然与这三人并列!
真不知道,此人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获如此殊荣。
望着那个山岳般沉静的年轻人,张嘉玮一时之间竟有了错觉,仿佛面对的,也是一名了不得的大人物。
张嘉玮震惊良久,这才将神思落到棋盘上。
这局棋已经进入了残局阶段,双方子力大致相当,柳俊多了一个过河卒,而态势上,却是主守。何老爷子车马炮并进,摆出兵临城下的态势。不过柳俊尚有双相一士卫护老将,短时间内,尚不至于有十分的危险。
何老爷子年事虽高,棋风却甚是凌厉,时时刻刻对柳俊构成威压态势。柳俊倒是走得不温不火,调动棋子,将老将卫护得十分周全。瞧这个架势,这局棋要分出胜负,或者说有一个结果,短时间内怕是很难了。
但是观棋的人,全都神态平静,谁也不曾露出焦虑的神色来。便是一贯活泼的何大小姐,也是笑嘻嘻的站在自家老子与小姑之间,眼望棋盘,不吭一声。只不过何大小姐到底是在看人还是在观棋,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有数了。
又弈了几手,柳俊忽然棋风一变,不再防守,而是主动出击,舍弃过河卒子破掉何老爷子的双相,发动了强攻。何老爷子自是排兵布阵,全线回防,护卫自己的老帅。
柳俊强攻未果,不再犹豫,干净利落地邀何老爷子兑去一车一马,局面很快简化,悠忽之间,双方就只剩下一马一炮了。
“爷爷,和了!”
柳俊微笑着说道。
何老爷子“哼”了一声,略略不悦,说道:“你呀,还是有些心浮气躁了。你明明有机会赢的,为什么攻了一下,攻不下来,马上就求和?能够争胜的就要争胜,只想保平,永远也成不了一代名将!”
见柳俊吃瘪,何大小姐就露出得意的笑靥。
柳市长搔了搔头,说道:“爷爷,我可没有当过兵!”
“没有当过兵,道理是一样的嘛……”何老爷子“训斥”了柳俊一句,随即打住,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看你呀,今天也没心思和我下棋了,一连两盘和棋……”
柳俊笑道:“我倒是想赢来着,就是赢不了,只能和棋了。不管怎么说,和棋总比输棋要好,能够在何司令员手里头走两盘和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何大小姐在一旁插口笑道:“是啊,这下子就回去有得吹了……啧啧,你们知道吗,连何司令员都没办法赢我……”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何老爷子原本就不是十分严酷的性子,一屋子客人,都是亲近的子侄晚辈,更不能搞得太严肃。当下展颜一笑,不再关注棋盘,转向张光明说道:“光明,回京观看国庆典礼的吧?”
张光明连忙欠了欠身子,恭谨地答道:“是的,何老。”
小时候,他是叫何叔叔的,如今身为一省的省委书记,又军政分途,自然早就改口了。
何老爷子微笑点头,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张嘉玮,说道:“家玮还在南方经商吧?”
张嘉玮立即垂下双手,很恭敬地答道:“是的,何爷爷,我还在南方经商。”
何老爷子点了点头,又转向张光明,聊起了一些闲话。现场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不时传出一阵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