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郎可鞠汗如雨下。
市长的语气不徐不疾,可是言辞很厉害,听听,“蒙混过关”!大凡领导用到了这样的定语,那就是表示心中已然极度不满了。
“郎主任,你知道蒋桦树要反映的是什么问题吗?是人民关天的大事!他父亲,因为抗洪抢险病倒了,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没有任何政府的工作人员去看望过,更没有得到任何救助!现在已经病得不行了。像这样的事情,难道还不值得你们信访办的老爷们动一动慈悲心肠?”
“市长,我工作不到位,我失职!请市长处分我!”
郎可鞠低声说道。
柳俊淡然道:“这个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好了。但是,郎可鞠同志,你作为信访办的主任,必须做出深刻检讨,书面的!我希望三天之内,看到你们信访办的整顿计划。请你记住,信访办公室,代表的是潜州市委和市人民政府,你们对待群众的态度,就代表着市委市政府的态度。不能因为个别人员的不负责任,给整个潜州市委市政府脸上抹黑!”
郎可鞠四十几岁,也要算是工作多年的老干部,被柳俊这样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如此训斥,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只是事已至此,郎可鞠除了诺诺连声,更没有别的好办法来应对。
“你先回去吧,好好想一想!”
“是,市长!”
郎可鞠一刻也不敢多呆,朝柳俊鞠躬为礼,狼狈不已地出门而去。在楼梯的拐角口,迎面碰上了气喘嘘嘘的市民政局长谢正丹。谢正丹是一个大胖子,和郎可鞠一样,年过四十,平日里走动得快速一点都喘不过起来,如今一路小跑,肥脸上更是汗冒如淋,拿着一张纸巾,不住擦拭。
郎可鞠与谢正丹也是老熟人了,大家在一个城市里搅合了几十年,谁跟谁不熟?只是这个时候,郎可鞠哪有心思与他寒暄,匆匆一点头,从谢正丹肥硕的身躯边挤了过去。
“老郎!”
谢正丹叫住了他。
郎可鞠不得不停住脚步,扭头望向谢正丹,皮笑肉不笑地叫了一声“老谢”。
“老郎,发生什么事了,柳市长这么急着召见?”
郎可鞠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脸上自然丝毫也不带出来,很郑重地说道:“老谢,麻烦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这一句,郎可鞠不再停留,匆匆下楼而去。
谢正丹就怔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原本于怀信此时打电话给他,说柳市长召见,谢正丹就已经胆战心惊了。用大拇指也想得到,柳市长此时召见,绝不是要表扬他。谢正丹完全想不出来,自己有哪一点值得市长连夜召见来表扬他的。
不过批评的话,也不至于啊。民政局又不是什么要紧部门,也管不到什么要紧大事,新市长到任之后,谢正丹益发的小心谨慎,老老实实做好本职工作,似乎也没出什么纰漏嘛。市长犯得着连夜叫他过来批评?有时候这个批评和表扬一样,也是需要面子的。
等闲之辈,可还够不上市长去批评他!
除非是柳市长的亲信,才能获得这个殊荣。
那么,是要商讨工作了。洪水过后,国家民政部和省民政厅,都下拨了一定的救济款,柳市长一上任,就对此事表示了关注,做了具体的安排。谢正丹自问也是一丝不苟的执行了市政府的文件。
谢正丹多少还有一点兴奋。
柳市长重视民政工作,是好事嘛。不管怎么说,他老谢能在新市长面前多露两回脸。身在官场,能够经常出现在领导面前,也是很了不得的大好事。最起码这表示了一种机会,假如能够好好把握,不愁不获得领导的欢心。
但是郎可鞠一句话,将谢局长的良好心情破坏得干干净净。
在召见他之前,柳市长先召见了信访办的主任,可见真的是出了麻烦事。
信访办那边,就没好事!
谢正丹站在楼梯口喘了几口气,用湿漉漉的纸巾再擦了一把汗,镇定心神,疾步走到了柳市长的办公室前。
“谢局长,你好!”
于怀信招呼道。谢正丹曾经向柳俊汇报过工作,于怀信记得他。对官员们过目不忘,亦是做秘书的基本功。何况谢正丹体型肥硕,与凤凰影视的林总不相伯仲,也让于怀信印象深刻。
“你好你好,于处!”
谢正丹慌忙与于怀信紧紧握手。
“谢局,请吧,市长正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