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问题,说几句“潘驴邓小闲”的高论。
但李泰也只是酒后管不住自己的思绪,闲话几句后脑海中杂念渐消,喝了两碗解酒暖腹的羹汤,便丢下谈兴正浓的高百龄归舍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泰又着家人准备一些礼品,自己带着几十名随从赶去给杨忠送行。
他还是想建议一下杨忠,如果有可能的话谋任一下陕北周边的州郡,可能的话最好是接替西安州的常善。
盐引改革之后,盐池利润得到统合,若再配以开中法,那就是非常重要的军国大计了。李泰对陕北地区的经营,相当程度上也建立在这一基础上,与此间镇将保持一个良好的互动也非常重要。
更何况杨忠是真的勇,又不像别的北镇军头那样资高望重,有了贺拔胜与独孤信这两层关系,彼此之间合作起来不患交流不畅。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对独孤信也是一大裨益。眼下的独孤信是被隔离在逐渐形成的府兵生态圈的核心之外,后期的各种军事行动,宇文泰也绝不会让他深入参与。
其人虽然久镇陇边,但随着西魏整体的盘子做的越来越大,独孤信的势力与影响则就无可避免的相对下滑。等到大统十三年,更被宇文导所接替,失去了对陇右整体的控制而被困置于陇上河阳,等到归朝升任柱国时,便被轻松架空。
杨忠这个人,虽然是独孤信的旧属,但本身颇有明哲保身的智慧,所显露出来的派系倾向并不强烈。再加上出色的军事能力与个人武力,宇文泰对其也是赏识有加。
如果其人能够坐镇西安州,除了地域本身所拥有的盐利之外,还能借此桥梁进行一些陇右与陕北之间的人事互动输送。
虽然彼此之间还隔着一个原州是宇文泰的铁杆老巢,但是这些人事联络本就不以对抗霸府为目标,只会让其中成员各自得益,高平李氏兄弟想必不会拒绝。
独孤信镇陇多年,宇文泰想必也乐见他所积攒的人事势力向内州分流。
毕竟站在当下这个时间节点,宇文泰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对独孤信进行完全把控。他是没有未卜先知之能,可以预想到高欢命不久矣,侯景又会给西魏营造出莫大的战略转机。
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将独孤信的盘结势力进行分流导引,便是一种很值得宇文泰考虑的选择。
对独孤信来说,他就可以绕开地域的限制,将所掌握的资源分散投资,避免了一铺清袋的风险。短期的退让与自我削弱,其实是换来更大的政治生存与发展空间。
对李泰而言,从小处上说,别管你最后愿不愿意嫁闺女给我,嫁妆先拿到手再说。从大处上,那就是形成了一个从地方到朝廷的政治结盟,虽然松散但却可观。
尽管眼下虽然仍覆于宇文泰霸府的统管之下,可等到宇文护上台,他的中外府可不会像宇文泰霸府那样强势,这个联盟完全可以游离于中外府之外运行。无论在朝还是在镇,李泰都能不失策应,宇文护是做不到一把攥死的。
不过要形成这种局面,凭他跟独孤信眼下的关系显然是不好说服对方,毕竟独孤信眼下的处境尚未艰难凶险,更不会对李泰完全的信任。
时间和机会稍纵即逝,一等到玉璧之战结束,后续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变故发生,宇文泰便不会再给予这么多的操作空间,再想将这层联系构架起来那就难了。
所以抢在这个时间点,跟独孤信的关系发生实质性的增进,尽可能的将独孤信的积累输出保留下来,也是当务之急。之前是机会不大、设想不深,可现在既然已经看到了可能,李泰便绝不想放过。
只可惜,杨忠仍是惜话如金,虽然听完了李泰的构想与建议,但却没有做什么明确表态。至于独孤信,则就根本没来送行,李泰想做深谈也做不到。
送走了杨忠后,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再去独孤信府上拜访一下,最好是还能见一见那小娘子,瞧瞧与上次别后有什么不同。
不过昨天刚去过,今天又去,落在独孤信眼里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急色、不矜持,稍作暗示就急的上蹿下跳?
他这里尚自犹豫不决,却不想独孤信家将来访,并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要他近日内搜寻十张虎皮,尽快送去独孤信府上,并且货不备齐不准登门。
李泰也真是有些无语,我这里满怀大计正打算掏空你家底呢,哪有心情给你搞虎皮!
这玩意儿又不是遍野乱窜的狐兔,俯拾皆是,老虎又哪里得罪了你?要虎鞭还能稍作遐想,要虎皮又是什么趣味!虎鞭也不能给啊,多张嘴多个负担,别再又搞出几个小舅子跟我争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