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度过此劫啊!”
这根救命稻草必须抓住,董福身体在马背上起伏,胸膛也剧烈起伏,心跳快到极致,一路自我安慰,自我鼓劲,终于刘延庆的家宅遥遥在望。
在汴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这样一座近乎于府邸的宅子,可谓相当奢豪,换成平常,董福会十分嫉妒,但此时他的心却沉了下去。
毫无疑问,刘延庆的家越大,他想要找一本小小名册的难度越大,但事关身家性命,却又退缩不得。
“驾!”
他之前还收着点速度,生怕策马太快暴露自己,此时也顾不上了,再加上天色已暗,干脆策马狂奔,飞速来到刘家之前。
自然是不能从正门直入,董福下了马,取了绳索勾爪,正了正腰间的佩刀,绕向后院。
他的准备无疑是充分的,甚至眉宇间带着狠辣,如果院内的人看见了自己,说不得要大开杀戒,只是希望那些人不要耽误找寻名册的时间。
不过尚未找到翻墙的地点,他的浑身就陡然紧绷起来。
因为不远处,同样有一个人徘回。
夜色之下,那人穿着黑色凉衫,戴着兜帽,彷佛一袭黑袍,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如同一直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
看到他接近,那人先是立于原地,似乎也迟疑了一下,然后飞速过来,急冲冲地道:“你也是来找名册的?这护法的家宅如此之大,怎么找啊?”
董福先是飞速后退,露出警惕之色,但对方的话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面对这么大的一座宅院,他如果再束手束脚,那肯定是找不到名册,终于咬了咬牙,停下脚步回答道:“你别慌,我们现在必须要同心协力,找出名册……”
“嘿!”
话到一半,那黑袍人抬起头,露出一个圆圆的大脑袋,咧嘴露出森寒的笑容,探手闪电般抓了过来。
董福都来不及变色,就感到劲风扑面,对方的手掌已经捏住了脖子,整个人天旋地转,朝着地上狠狠掼去。
“彭!啊—”
随着尘土飞扬,他直接被摔散了架,然后发出急促的惨叫。
却是先被打断了手脚,同时卸去了下巴,再如破麻袋一般,扛在了肩上。
被生擒活捉之后,他就感到那人腾身而起,在墙上点了几下,直接翻了过去,天旋地转之间再往地上一丢。
等到眼前晃动的景色恢复清晰,董福惊骇地发现,身边居然已经有三个同样满脸绝望的人,其中一人也是另一班的熟悉禁军。
原来你也是教友……
三脸绝望,变成了四脸绝望。
出手的大脑袋自然是丁润,将董福丢入贼人中后,满意地道:“又一个!”
高求带着一群皇城司的手下,负责看守犯人,见了诚心地发出赞叹:“丁判官这法子真是绝了,比我们在刘延庆的家中设下陷阱,还要方便许多!”
丁润根据李彦提醒的话,担心皇城司的人手真的拖后腿,与公孙昭商量后,又调整了细节,干脆由自己出面,假扮成也来毁去名册的明尊教徒,然后吸引真正的明尊教徒上钩。
目前看来,效果拔群,他笑容满面:“这也是利用这些贼人的恐慌,真正聪明理智的人,也不会入这邪教,这些蠢货平日里藏得再深,现在被稍稍引诱,就纷纷跳了出来……”
高求喜不自禁:“丁判官,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再去候着,多抓点贼子!到时候我皇城司与开封府衙一起风光!”
自从自己卖命杀贼,反被污蔑后,丁润已经不在乎开封府衙如何了,只要升官捞钱,对于犯人自然是多多益善:“我再去候着,今日说不定能抓十几个,让这群邪教贼子痛彻心扉……高提点,现在这四个人,你要不要先派人送回皇城司?”
高求迟疑了一下:“还是先等一等吧,万一路上出什么变数,这到手的贼人没了,我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丁润也接受不了,却谨记李彦的关照,还是用心叮嘱道:“我再去拿贼,你们千万要小心,这消息既然泄了出去,别的明尊教弟子也肯定收到,要防止他们反扑!”
高求轻蔑地笑笑,双臂一展:“本官倒是恨不得他们来呢!”
他的身后,整整齐齐地站在皇城司的人员,不少人手中端着神臂弩,眼神不断巡视四方,寻找敌人,一副精锐姿态。
丁润放心了,翻墙出去,这次候了两刻钟的时间,又看到一个人骑马而至,顿时驾轻就熟地上前……
当手里再多了个四肢被打断,下巴被卸掉防止自杀的明尊教贼子,丁润翻墙而过,回到了囚犯所在之地,然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因为印入眼帘的,再也不是刚刚整齐划一的皇城司精锐,而是一地的鲜血和尸体!
关押犯人的地方更是空空如也,高求也消失不见!
“怎么会?”
就在院中的丁润发出惊怒交集的声音时。
远处的墙头上,小黑聆听着麾下斥候喵的回报,轻轻地拨弄了一下铃铛,送出消息后,优雅地叹了口气。
朝廷无能,喵喵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