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武后牝鸡司晨,独揽大权。
而实际上,太子监国本来就该在这种时候发挥意义。
结果李治身体还好时,让太子监国了六次,营造出一种父慈子孝的信任感。
到了真正需要信任的时候,太子滚一边去,支持太子的宰相也被关在家中。
如果是一个对圣人抱有希望的臣子,恐怕难以接受,李彦却对皇帝的冷血自私太了解了,真的完全不意外。
不过这恰恰也说明了,李治此次是真的病重。
“病……吗?”
李彦目光一寒,起身道:“大人,我先出去一趟,此次也要请你出面了!”
李德謇正色:“好!此事关系国本,不可动摇,我等在关内居住了大半辈子,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里生灵涂炭而无动于衷,我这张老脸舍在这个时候才值得,你放心去,且看为父为你请来强援!”
李彦这次没有客气的言谢,躬身一礼,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没有去皇城内卫,而是直接出了平康坊,来到玄都观。
观内道童自然是认得他的,奉茶后问道:“李善信回来了,要小道我去请明道长来吗?”
李彦道:“明道长现在何处?”
道童回答:“在相王府上,近来相王频频相招,明道长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观内。”
李彦眼神微动:“那就不用去通知他了,我在这里等吧。”
没等多久,神情憔悴明崇俨走入观内。
见到李彦后,他近乎是大喜过望,冲了过来:“六郎,你终于回来了!”
李彦道:“崇俨,坐吧,如今京内局势如何?”
明崇俨让道童退下后,迫不及待的道:“陛下病重,梅花内卫乱了,尚宫正在动摇,有投靠皇后的可能!”
李彦看着他笑了笑:“你近来多去相王府,是为太子殿下奔走?”
明崇俨毫不迟疑的道:“你支持太子殿下,那贫道自然也支持太子殿下!”
李彦点头:“多谢了!”
明崇俨皱眉道:“不过贫道入梅花内卫的时间靠后,论势力远不及尚宫那般根深蒂固,太子殿下仁义,尚宫那老物心狠手辣,是肯定有所顾忌的,恐怕最后她真的会投靠皇后!”
李彦问:“陛下到底如何了?”
明崇俨叹了口气:“陛下龙体欠恙,昏沉的时日多,清醒的时间少,有时候一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贫道这几次入宫炼制五云丹时,也不得召见,照此下去,恐怕……恐怕……唉!”
李彦目光凝重:“在你看来,陛下有没有中毒的可能?”
由于李治一直病恹恹的,身体不好,再加上这个年代的人寿命本来就短,活到四十多岁也不算短寿了,所以李治倒下去,并没有多少人觉得奇怪。
唯独李彦知道不对劲,因为历史上的李治,还有十多年才会驾崩。
当然由于他的到来,大唐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可李治锦衣玉食,有着天下至高的享受,太医院各大名医悉心照料,如今又没去洛阳路途颠簸,之前还得了孙思邈的诊断,五云丹的毒性也去了许多,按理来说身体应该比原历史更好。
所以他有此一问。
“中毒?”
明崇俨动容,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那太医院为何没有察觉?宫内试药那般严格,如果在膳食或药物中下毒,那宫内的太监和太医院的医佐先得死一片啊!”
李彦道:“我也只是猜测,凡事无绝对,尤其是疾病,突然病重倒下,确实有可能,但也要防止奸贼暗害。”
明崇俨神情变幻不定:“可如果陛下是被下毒,才导致如今的昏睡,此事就捅破了天,而陛下的身体还能不能好,贸然参与其中,恐怕要累及全族啊!”
李彦知道这位的正义感是很低的,与丘神绩在伯仲之间,简单提了下外界灾情的凄惨,开口问道:“李敬玄如何了?”
明崇俨果然对于灾情的感触并没有多深,一听李敬玄,顿时怒上眉梢:“陛下病重后,那老贼也变得不安分了,明明之前都是瘫倒在床,这段时日居然在府上宴起了宾客!”
李彦道:“他毕竟当了多年实权宰相,又是吏部侍郎,门生众多,如果陛下安然,他绝对没有起复的可能,但现在武后当权,一切就都是未知之数。”
明崇俨变色:“难道皇后敢逆陛下之意,重新重用这老贼?”
李彦淡然道:“我不回来,不好说,我回来了,就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明崇俨呼吸一滞,又是敬畏,又是欣喜:“六郎,你去往吐蕃一行,威严更重了!”
李彦起身来到窗边,看着似乎毫无变化的长安城,背负双手,目光冷肃:
“我一向与人为善,凡事留一线,但此次是例外!”
“我等在外出使征战,保家卫国,贼人在后祸乱朝纲,生灵涂炭!”
“那就别怪我赶尽杀绝,先用李敬玄,来祭外面枉死的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