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在绣品质量上肯定比不上别人,张洋就想了一个薄利多销的主意。
最近梅县的人都在议论一件事,张氏绣铺的所有绣品都大降价。什么帕子、荷包、枕巾、床单、屏风等通通降价,价格低到不敢想象。
虽然他们的绣品没有尧禾绣铺那边的好看,但老百姓家要那么好看干什么,便宜就行了。
用这种手段,张氏绣铺还真吸引了一些买家。
可是没过两天,尧禾绣铺那边也降价了。一模一样价格的东西,尧禾绣铺的更加精致好看。
人们一窝蜂又涌回尧禾绣铺了,张氏绣铺好不容易吸引的一点人全部都走干净了。
张洋看着门庭若市的尧禾绣铺,恨得牙痒痒。可是,他们这边是真的不能再降价了,本来的降价就是在亏本,卖得越多亏得越多,他也是强撑着想吸引一点客流量过来。如果再降价的话,他撑不了几天了。
“张氏绣铺的掌柜送了拜帖,想来拜见您。”马掌柜对莫西道。
外人都以为马掌柜是尧禾绣铺的当家人,所以拜帖就送到他手里了。
“不见。”莫西直接拒绝。这才到哪里呢,张洋就沉不住气了。再说,来见她能做什么?还不是痛哭自己多不容易,低三下四哀求放过,他也就会装可怜这一套。
张洋知道自己在绣品上不能跟尧禾绣铺抗衡,为了保住自己的店铺,他只能改走其他路子。
压上了全部身家,他从京城进了一批西域过来的精美布匹,准备以后改卖布了,再不卖绣品了。
“老爷,完了,完了!”一人边跑过来边大声哀叫着,“我们从京城运回来的货,半路上让土匪劫了!”
“什么?”张洋扔下手里的账册,抓过那人问,“你刚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老爷。”
张洋一下子倒在地上,眼神绝望,嘴里喃喃道:“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这段时间亏了不少,为了翻身,张洋把全部身家压在了这匹货上,还借了一笔钱。现在货没了,他不仅翻不了身了,还背了一身债。
为了还债,张洋只能将店铺抵押出去了。可是还不够,要债的人每天上门骚扰,他不得已将宅子递了出去,把剩下的债还了出去。
没有地方住了,张洋带着家人租了一间小房子挤在一起,下人当然都发卖了。
张洋搞不懂,短短数月,自己怎么就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明明前段时间,他还是风风光光的张氏绣铺的当家掌柜。
以前落魄的时候,他运气好,碰到了莫家人可以让他骗。现在,再也不可能遇到这样的好事了,他也没有重头振作起来的勇气了。
被现实打趴的张洋爱上了酗酒,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就打骂程宝妮。
“呜不要打娘!”孩子哭着往娘身上爬。
每当这时,张老太太就会过来把孩子抱走,瑟瑟躲在一边,看着儿子继续踢打儿媳妇。心里想着,算了,儿子心情不好,让他打一下也没什么。反正只要不打她和她的宝贝孙子就好了。
说到底,老太太和他儿子都是一样自私到极点的人。
家里最后剩的一点钱也被张洋拿去买酒了,眼看着第二天全家人都要饿肚子了。
这天,张洋从外面带了两个人回来,那两人一进门就用绳子把程宝妮捆起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老太太忙去拦他们。
“你儿子把这女人卖给我们啦。”两人拖着哭叫的程宝妮就要走。
“儿啊,你快让他们停下!”老太太哭着去拉张洋。
“娘,不是我想这样,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张洋叹气,哄着老太太,“我们家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了,明天就没饭吃了,我也舍不得宝妮啊,可是我不能让你跟着饿肚子。”
老太太顿了下,想到了今天才吃了一顿饭,肚子现在还饿着在。拉着儿子的胳膊默默放下了,低着头假装没听到程宝妮的哭喊。
就这样,曾经让张洋倾心的表妹,被他卖去换了三两银子。
“儿啊,我们走吧,去乡下吧,这城里生活太贵了,我们活不起。”老太太劝道,主要是她怕张洋又天天喝酒,乡下地儿偏,买酒也没那么方便,说不定儿子就能安定下来了。
张洋也知道在这里确实撑不了几天了,到乡下租个房子租点地,说不定能活下去。他握紧了手里的三两银子,点了点头。
“好,我们走。”
收拾好了剩下的东西,张洋带着老娘和儿子就出门了。他们准备到离县城最近的一个村子去住下,也不租车了,走过去就半天的时间,可以省点钱。
刚走到门外不远处,来了一队官兵,直接抓住了张洋。
“我们知县接到报案,说你跟四年前莫家两口的死亡有关。”说着就把他带走了。
留下了抱着孙子的老太太在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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