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表面散发着致命的高温,雨滴还未靠近,便化作了朦胧的蒸汽四溢。
明明还有很远的距离,利贝尔便已经能感受到烈阳传来的可怖高温,潮湿的衣物被烘干,接是体表的烧伤。
利贝尔胡乱地摸索着,他抓住了一把匕首,握住武器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安全感,可这把匕首并不能劈开坠落的烈阳,就连杀死嗜血者也做不到。
绝望萦绕在了利贝尔的心头,犹如潮水一般逐渐吞没了他,灼目的光芒下,成批的嗜血者们爬上裂口,它们的影子扭曲狰狞,宛如活过来的黑暗丛林。
枪炮声如同连绵不绝的雷鸣,隆隆作响,震撼着整个战场,爆炸声则如同天崩地裂,一道道火光冲天而起,碎片四溅,瞬间撕裂着空气的宁静。
所有生者都如同被困在生死漩涡中,不顾一切地拼杀着,每一次的呼喊都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哀嚎声如同无声的哭泣,撕心裂肺,响彻战场。那是战士们的悲鸣,是他们面对死亡和痛苦时的无助和绝望。
枪炮声、爆炸声、厮杀声、流血声、哀嚎声……它们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悲鸣。
直到一声凌冽的啸叫刺穿了悲鸣。
利贝尔看到了,一枚疾驰的铁矛贯穿了坠落的烈阳,就像戳破一颗蛋黄般,涌动狂躁的力量倾斜失衡,但不待完全的释放,暴怒的以太们像是被篡夺了控制权般,另一个更高的意志命令它们安静下来。
忽然间,绝对的静谧降临了大地。
烈阳溃败成了无数的星火,它们纷纷扬扬,坠向大地,消失于虚无之中。
一切宛如幻象,直到脚步声临近,让利贝尔重新意识到了现实的所在。
声音问询着,“你还好吗?”
利贝尔努力地转过头,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没错,莫名其妙,大家都在这杀红了眼,满身的污血与泥土,而他的衣装无比工整,还打着领带,简直就像一个走错片场的公司职员,要不是喉咙有些喘不上气了,利贝尔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走错了。
见自己没有回应,公司职员抬起了手,以太不间断地涌动着,利贝尔感到身下的地面开始震动,随后整片砖石被抬了起来,撑起自己的身体,令自己悬浮在了半空中。
“你问我会不会仁慈?这有什么好仁慈的。”
公司职员自言自语了起来,“他们曾经确实是人类,但在变成嗜血者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了……就跟杀死恶魔一样,无需任何心理负担。”
他说着,一枚枚铁矛从他的背后析出,它们被无形的巨力挥舞着,如同炮弹般齐射而出,一头头还未靠近的嗜血者,就这样被轻易地击穿了躯体,紧接着铁矛在它们的体内形变,将它们的躯体彻底粉碎成血雾。
利贝尔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这些铁矛跟刚刚贯穿烈阳的铁矛是同一种,紧接着他后知后觉地认出了男人身上的装束,这确实是公司职员的制服,但这个公司的名称是秩序局。
“稍安勿躁。”
伯洛戈一边安抚着利贝尔这位伤员,一边释放起了自身的以太,属于守垒者的力量于裂口之中升起。
正如霍尔特向所有人昭示自己的力量般,伯洛戈也向所有敌人宣告着,一位守垒者正捍卫着裂口。
然后……撼动大地。
剧烈的震颤声再度从裂口之中传来,利贝尔神情变得惊恐了起来,他以为在接连的战斗下,裂口将进一步地垮塌,但事实上,无数的砖石纷纷悬起,在伯洛戈的支配下,它们按照伯洛戈的意志,迅速复位、搭建。
伯洛戈没见过晨风之垒的施工图,但这不妨碍他按照自己的经验搭建起一座座临时阵地,在焦土之怒时,伯洛戈一直是铲土铲的最快的那一个。
崩塌的裂口不断地填补着,尖锐的突刺自墙体延伸,掩埋的重炮们也纷纷悬起,诡蛇鳞液连接了它们,死亡金属塑造成弹丸填入其中。
伯洛戈如同天神般站在重塑的高墙之上,万丈高楼,平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