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雷蒙盖顿的过程比伯洛戈想象的要轻松不少,除了最开始在廊道遭遇的一连串陷阱外,之后的探索里,伯洛戈没有遇到任何异常。
伯洛戈仿佛在逛一处历史遗迹,打量着这些迷人的废墟,看看是否能从其中获取些价值。
“这里似乎是他们的宴会厅。”
在穿过又一道曲径之门后,伯洛戈抵达到了一处宽阔的空间内,透过水晶幕墙散发出的微光,能隐约地看出,这是里是一处宴会厅,高大的拱形天花板上挂着一个精致且巨大的吊灯,镀金的灯架上嵌满了水晶,折射昏黄光芒。
伯洛戈猜它亮起时,一定美丽极了,犹如一颗人造的星辰,只可惜如今它已经变得破败不堪,被时间的洪流所吞噬。
厅内的墙壁和天花板上,曾经精美的油画和浮雕已经剥落,露出了暗淡的石砖和腐蚀的木材,尘埃和蜘蛛网覆盖了每一个角落,形成了灰色的薄纱,仿佛代表着时间的沉积与遗忘。
长长的餐桌被放置在厅的中央,木质材料已经腐朽得所剩无几,一度华丽绝伦的红色桌布也已经破烂不堪,上面布满了污迹和褪色,残留的餐具杂乱无章地摆放在桌上,锈迹斑斑的银器散发出古老的气息。
伯洛戈沿着长桌的边缘前进,在一根根圆柱下,他看到了一具具已经风化枯萎的骸骨,嶙峋的尸骨上还缠着破破烂烂的布料。
“他们都是学徒,”艾缪说,“身上披着墨绿色的衣袍。”
伯洛戈问,“你觉得他们是怎么死的?”
艾缪沉默了一会,在这些尸体的周围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准确说,整间宴会厅都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就连士兵尸体、弹孔也没有。
当初科加德尔帝国与莱茵同盟未能攻破此地。
“他们是饿死的,”艾缪冷酷地分析道,“即便这里是雷蒙盖顿、所罗门王的神圣之城,但踏上超凡之路的人,终究是少数,即便这些学徒升华了自身的灵魂,但大多也只是凝华者,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去。”
“更不要说想要维系这样一个庞大的城市,所需要的后勤力量是难以想象的。”
艾缪结合了一下秩序局的现状,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
“当时围城持续了近一年的时间,雷蒙盖顿被完全封锁了,”伯洛戈说,“对于当时的他们而言,这座信仰所在的伟大之城,反而变成了困死他们的地狱。”
“我倒觉得他们并不在意自身的死亡。”
艾缪反驳道,“还记得我们刚开始聊的那些吗?”
“爱人与爱人类?”
“是的,别低估这些人的狂热,在他们看来,所罗门王就是他们的神,”艾缪同样作为学者,她能理解却难以认同这样的想法,“在圣城之陨的最后时刻,他们可能只想着和自己的神一起倒下,活下去反而是一种耻辱。”
“想想真理修士会。”
经过艾缪的提醒,伯洛戈想起了那些癫狂的学者。
真理修士会的前身,是一群被所罗门王拒绝的学者,拒绝的理由大多因为他们太狂热了,可即便这样,这群狂热的学者依旧在雷蒙盖顿外建立了自己的城市,与雷蒙盖顿相望着,直到目睹它彻底毁灭。
“也就是说,能被所罗门王接纳的,还是多少有点理智的吗?”伯洛戈惊叹着,“我对学者的刻板印象真是越来越深了。”
“我觉得你要说一些冒犯的话了。”
“好吧,好吧。”伯洛戈笑了笑,略过了这个话题。
沿着长桌摆放的长椅已经松垮下来,靠背上的丝带纠结成一团,宴会厅里空荡荡的,弥漫着死寂和萧瑟。似乎只有风声穿过已破碎的窗户,搅动起室内的尘埃,发出凄厉的低吟。
在长桌的尽头处,伯洛戈见到了数具坐在长椅上的尸体,它们的尸骸依旧保持着挺立的姿态,腰板笔直,但头颅却低垂着。
尸骸分开坐在长桌的两侧,而在长桌尽头的主位上,椅子空荡荡的,主人并不在那。那应该是所罗门王的位置。
“他们在这举行了最后的晚餐?”
伯洛戈打量着尸体,也不知道灰烬是从哪涌入的,这里也到处都是,盖满了尸体的躯壳。
“它们不是学徒。”艾缪说。
“我能看出来。”
伯洛戈点点头,这些尸体穿戴着和学徒不一样的长袍,黑色的长袍。
按照秩序局的记录,雷蒙盖顿的学者们,会根据穿戴衣袍的颜色,以及佩戴饰品的不同,来区分不同的等级,就如同一些教团中衣着红衣的主教。
“他们是在进行什么秘密仪式吗?还是说餐前祈祷?”
伯洛戈留意到,这几具尸体死前手拉着手,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未松开,仿佛骸骨已经交融在了一起。
“或许吧,那种绝境下,哪怕是学者也会把希望寄托于一些虚无缥缈的、名为神的东西上。”
艾缪顺着伯洛戈的目光看去,一切已经过去了太多年了,她也判断不出什么。
伯洛戈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尸体,在黑袍的衣领处,他发现一个金色的徽章,上面印着一个奇特的符号。
剑与钥匙。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伯洛戈问。
艾缪仔细观察了一番,“应该是象征身份等级的符号。”
“具体些呢?”
“我不清楚,”艾缪说,“雷蒙盖顿太神秘了,就像……就像技术垄断一样,他们很少与外界联系,而唯一一次与外界大规模联系时,则是圣城之陨。
哪怕是秩序局,对于他们的了解也较为模糊,就像有人刻意毁了所罗门王的一切,试图抹去他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宴会厅很大,数条长桌依次排列,足以容纳几千人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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