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帕尔默说些什么,伯洛戈继续问道,“那么问题来了,帕尔默,你爱沃西琳吗?”
“当然!”帕尔默直接回答道。
“那你在抗拒些什么呢?”
帕尔默整个人萎靡了下来,喃喃自语着,“是啊,我害怕什么呢?”
他想了很久,“可能是变化吧。”
“变化?”
“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帕尔默看了眼伯洛戈,又看了看这堆满唱片、录像带的客厅,“每天砍砍杀杀,喝喝酒,看看电影,这很滋润。”
伯洛戈说,“可现在有另一个人闯入了你的生活里,她不止扮演朋友的角色,她会更加深入,如影随形、密不可分。”
帕尔默想出了个大概,“那是个未知的生活,大家对于未知总是倍感不安。”
“你就像条在风源高地上飞奔的野狗,现在有人拿着锁链来找你了,想要拴住你,”伯洛戈说,“你无法想象被拴住的生活,更不清楚自己能否还像现在这样飞奔。”
“驯化,”帕尔默喃喃道,“被另一个人驯化,就此有了家,不再是野狗。”
“这并不是被动的,而是你主动的、希望自己能被她驯化,这样你就成为了她的一部分,她也成为了你的一部分。”
伯洛戈一边说一边拿起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你真的会抗拒吗?其实也不会吧,你只是有些不适应,你迟早会体验到沃西琳所体验的心情,你会甘愿把锁链递给她,求她驯服你,就像她把锁链递给你那样。”
帕尔默听着伯洛戈的话,略微出神,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见鬼,伯洛戈,你这一阵出差经历了些什么?你是得到瑟雷的真传了吗?”
冷酷的专家在帕尔默的眼中摇身一变,变成了充满学术感的情圣,这太要命了。
“没有,只是我最近刚好在研究这些事。”伯洛戈说着的同时,继续着书写。
帕尔默不明白,“研究这个做什么?”
“我好像陷入了……和你一样的困境,可能生活就是这样,解决了一个困难,就会迎来下一个困难,一个接着一个,永不停歇。”
伯洛戈放下了纸笔,严肃道,“我解决了我的情感问题,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于亲密关系的迷茫,对变化的敬畏。
我与你一样,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保持着边界,但现在有另一个人闯入了我的边界,我该如何相处,如何培养情感,乃至互相驯化呢?”
帕尔默表情有些痴呆,他揉了揉脑袋,“等一下,伯洛戈,你说的太专业了,能不能直白点。”
“哦。”
伯洛戈想了想,以一个绝对直白的方式问道。
“帕尔默,当你和一个人成为恋爱关系后,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该做什么?自然是吃饭看电影、每天嘘寒问暖……”
帕尔默越说声音越小了下去,紧接着再次发出尖叫声。
“哈?你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帕尔默完全忘记了困扰自己的烦恼。
“你没听错,”伯洛戈继续说道,“在这一点上,我觉得你我很相像,你我都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自己内心的困境,但在突破困境后,新的天地、更加紧密的关系,令你我感到迷茫,我们或许可以互助一下。”
伯洛戈说着就对帕尔默伸出了手,两人就像共同奋战的战友般,握在了一起。
帕尔默回过了神,“不……停一下,你这家伙哪来的亲密关系?和剑斧吗?你是恋物癖吗?”
伯洛戈依旧一脸的平静,“艾缪,艾缪·亚哲代特,我没和你提过这件事吗?”
“不,没有,完全没有。”
帕尔默的脑海一片空白,他现在的感觉就像,一个变态杀人狂突然对自己说,自己坠入爱河了,接下来自己要更加努力地砍砍杀杀攒首付、还房贷,喜迎甜蜜生活还有更加甜蜜的砍砍杀杀了。
听起来好像……好像还不错。
“他妈的!什么时候的事!”帕尔默高声道。
“衰败之疫结束后不久,”伯洛戈不理解帕尔默的反应,“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
“哈?”
帕尔默回忆了一下这几个月以来伯洛戈与艾缪的互动,突然间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搞笑感,以及对伯洛戈个人情感的绝望。
“你看起来要比我更难驯化。”帕尔默用伯洛戈的话来回敬他。
伯洛戈毫不客气道,“没关系,至少短期内,你的麻烦要比我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