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样同为统驭学派的敌人,并且倾向还完全不同,伯洛戈想试试看两者之间的差别究竟有多大。
脚下的金属开始颤抖,属于伯洛戈的鱼群也浮出了水面,照比克兰的鱼群,伯洛戈鱼群的规模显然要小上不少,它们紧紧地包裹在伯洛戈周围,随着伯洛戈向前迈步,鱼群也大步冲刺了起来。
逆流而上,直面风暴。
钢铁的残渣如同密集的弹幕,叮叮当当地撞击着沿途的残骸,食腐鼠与占卜师此刻都听不见声音了,接连不断的震鸣夺去了两人的听力。
世界无比寂静,可两人都能从彼此的面容里,听见那咆哮嘶吼的声音。
“这是我的!我的!”
食腐鼠嘶声道,他这畸形的身体令他不善于近身搏斗,同样的,占卜师那病恹恹的身子也缺乏着力量,此消彼长下,两人意外地处于同一起跑线。
为了保护口袋里的黄金,食腐鼠一只手紧紧地拉住缺口,另一只手则护住身子,这令占卜师暂时取得了优势,他将食腐鼠压在身下,—拳接着一拳地重击食腐鼠那弯折的嵴柱。
每—次挥拳后,食腐鼠的身子都痛苦地痉挛着,血沫在嘴角溢出,他没有反击,而是紧紧地蜷缩着身子,将黄金藏在怀里。
食腐鼠经常遇到这种事,他知道该怎么应对,再挨几下,以占卜师那个病恹恹的身子,他就会没有力气,而那就是自己反击的时候。
事实也如食腐鼠想的那样,占卜师喘着粗气,过度的呼吸让他再度有了昏厥了感觉,这时食腐鼠翻身,一脚踹翻了占卜师。
占卜师红着眼,这笔钱能治好食腐鼠的畸形,那么也能治好自己身上的创伤,说不定还能剩下点,买栋在郊野的房子。
这可太棒了。
他脱下了身上的衣袍,缠绕在手上,然后用力地抓起边缘锐利的金属碎片,它宛 如一把短剑般被占卜师握在手中。
食腐鼠惊恐了起来,和金属对比起来,血肉之躯可太脆弱了,占卜师狂笑着朝食腐鼠刺来,食腐鼠则抢先一步,扼住了占卜师的手腕,致命的剑尖悬在胸口,并因两人的角力不断挪动着位置。
“混蛋!”
食腐鼠怒骂着,探出头,一口咬在了占卜师那惨白的手臂上,他像条狗般撕咬,扯下大块的血肉,随后食腐鼠头槌占卜师的脑袋,疼痛与晕眩令占卜师脱力,致命的剑尖跌落在地上。
“该死的东西,我当初就该宰了你的!”
占卜师被食腐鼠压在了身下,食腐鼠拾起沉甸甸的口袋,里面的黄金堆积在一起,就像一把链锤。
改变人生的财富就藏在那层布料后,它勐地落下,砸垮了占卜师的脸,鲜血渗透了布料,为黄金蒙上一层鲜血。
口袋反复砸在占卜师的脸上,起初占卜师还有所反应,但很快占卜师的挣扎就轻微了起来,鲜血汨汨地淌过彼此,然后被涌入的风雨冲刷干净。
占卜师颤抖着手抓起金属的残片,任由它割伤了手心,他想刺伤食腐鼠,却只刺破了口袋,数不清的黄金与宝石砸在了占卜师的脸上。
“该死的!该死的!”
食腐鼠愤怒地咒骂着,他癫狂地收集这些散落的黄金,一时间就连占卜师的死活也不在乎了。
占卜师的脸庞血肉模煳,他快要死了,呼吸变得极为微弱,血染的视野里,他旁观食腐鼠的愚行。
隧道的裂口外漫天的金属相互交织,像是冲杀在一起的士兵,破碎的铁渣纷飞,有那么一枚沿着裂口刺入,贯穿了占卜师的腰腹,好在他已经要死了,多点伤势也没什么了。
食腐鼠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危机的到来,他的眼里只有这些黄金,食腐鼠渴望新生,如果没有新生的话,跟死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忽然间,占卜师笑了出来,他的声音沙哑,仿佛是在说些什么,眼瞳逐渐涣散,流干了血。
“我的宝物……我的门票……”
食腐鼠抓起一块又一块染血的黄金,眼里别无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