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就已厌倦了纷争,选择了自我放逐,几乎将所有的权力交付于你,而你也确实是一位忠心的仆从,即便永怒之童陷入长眠,依旧替他在一次又一次的纷争中征战。”
女人眯起了眼睛,像只狡猾的狐狸。
“可是在这无尽的纷争中,你也厌倦了,不然这么多年里,你也不会躲在不死者俱乐部内,旁观着破晓战争、焦土之怒乃至圣城之陨。”
近代以来魔鬼们的纷争,赛宗都只作为一个旁观者,并没有真正地参与进其中。
“暴怒……多么完美的原罪。”
女人羡慕并感叹着。
“你不需要经营自己在尘世的力量,也不需要真正地参与进纷争中,每当战争掀起,死者的怒火便会向你索取源源不断的力量,而你也将收割大片的灵魂。”
女人搞不懂赛宗的来访,“你明明可以坐视这一切,安静地从中得利就好,为什么要离开不死者俱乐部,为什么要来找我,还问我关于立场的事?”
“你究竟想做什么呢?赛宗。”
不等赛宗回答,女人又立刻说道,“该不会,你要控制不住了吧?”
她惊讶地捂起了嘴,换做千百年前,那戏谑的样子足以勾起赛宗的怒火,将这里毁灭成燃烧的废墟。
可现在赛宗只是看着窗外,对女人的种种反应毫不在意。
“立场。”
赛宗平静地陈述着,如同逼近的风暴,沉默中蕴含着十足的力量。
女人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说,“我要赢,赛宗,这次我一定要赢。”
“好,我明白了。”
赛宗点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你不想知道,我能赢的资本吗?”
女人接着说道,赛宗的反应过于平澹了,令她很是失望。
“你是指,你分裂了无缚诗社的事吗?”赛宗转过头,反问道。
“你看起来,也并不是完全地躲起来了啊,”女人说,“就像旁观者一样,躲在阴影里窥探着世界……真恶心啊。”
赛宗说,“你到不如想想,该怎么应对旁观者的报复吧。”
“报复?我们都知道他的性格,他已经旁观了太多次的纷争了,你觉得他会为了报复我出手?”
女人深知旁观者的态度,正如赛宗因自身的原罪而难以遏制怒火一样,旁观者也因身负的原罪,难以对尘世做出有效的干涉。
赛宗警告着,“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旁观者还是很在意无缚诗社的,他一直期待着无尽诗篇的诞生,而你腐化了这一切……他在意的东西就这些,对比起来,他甚至不在意纷争的胜负。”
“你觉得秩序局会出动?”
“你一直处于秩序局的名单里,每头魔鬼都是如此。”
女人笑了起来,她反复打量着赛宗,话语如匕刃一样进攻。
“那你呢?”女人问,“嘴上说着渴望安宁,但背地里却躲在了誓言城·欧泊斯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和僭主一样,在寻找‘红龙’吗?”
说完,女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你找到了‘红龙’,所以你才选择加入纷争?”
赛宗依旧沉默,他沉默太多年了,以至于赛宗实际上不怎么善于言谈。
不过也是,作为永怒之童的选中者,过往的岁月里,赛宗也从不需要与人对话,他要做的只是散播毁灭就好。
“不……你没找到‘红龙’,”女人停顿了片刻,又否定了她自己的话,“如果你拥有‘红龙’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即便没有‘红龙’,我应该也能杀死你,”赛宗没有在开玩笑,“要试试吗?”
女人的眼中泛起绚烂的颜色,橙红与金黄、明亮的鲜红夹杂在其中,宛如镶嵌进眼眶里的火欧珀。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直到赛宗察觉到了女人身上异样,他收起了杀意,眼中闪过些许的意外。
“你和我一样。”
“你才意识到吗?”女人手指转着发尾,“但我是反过来的。”
女人的眼童燃烧了起来,另一股压抑骇人的力量正在她的躯体内升腾,可将要抵达极致的一瞬,又再度熄灭了下去。
“你以你选中者的身体为凭借,就此降临,干扰尘世吗?”赛宗低声道,“你确实很想赢,连这种手段都用出了。”
赛宗紧盯着女人,他被误导了,一直和自己对话的根本不是什么选中者,而是以选中者为躯壳,在尘世行走的魔鬼。
欢欲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