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为古老的夜王,伯洛戈觉得他一定能预料到时代变化的影响。
面对那古老的存在,再怎么警惕也不为过。
……
送走了伯洛戈,伏恩长呼了一口气,对人诉说他那隐藏起来的雄心壮志,令他感到激动万分,连带着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不少。
“他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伏恩整理了一下桌面的文件,对着躲在一侧房门后的人说道。
过了一会,侧门推开,一个衣装怪异的家伙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肌肉臃肿的像是装甲,一股脑撑开了休闲的花衬衫,下身是同样花花绿绿的宽松短裤,脚上踩着拖鞋,脚趾间还残留着砂砾。
他一屁股坐在了伯洛戈刚刚坐的位置上,轻轻地推了一下粉色的心形墨镜,将手中的大号遮阳伞架在一边。
伏恩对着沙滩男士疑问道,“你是去旅游了吗?”
“算是吧,他们都出门旅游了,我就想,我也蛮久没出门了,就去看看她了。”
沙滩男士指了指刚刚离开的伯洛戈,随手拿起一把精巧的钥匙,当着伏恩的面把钥匙塞进了嘴里,咽进了肚子里。
“这东西只有放在身体里,才令人安心。”
沙滩男士咳嗽了两声,把那么硬的东西塞进肚子里,并不是件容易事。
伏恩看他这副模样,皱起了眉头,“真恶心啊。”
“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度假……很久以前,我居然真相信了你的话,觉得你是去度假了,”伏恩对自己年轻时的天真感到可笑,质问道,“那把曲径之匙究竟通向哪里?”
“沐浴永恒阳光的海岛。”
又是这个答案,伏恩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从他很多年前认识来者起,每当自己问他这个问题时,他都是这样回答着。
沐浴永恒阳光的海岛。
这听起来可太好笑了,一个只能躲在黑夜里的家伙,誓死守卫着永恒阳光之岛。
但来者的回答极为认真、态度诚恳,他不像是在撒谎,但伏恩就是不信。
眼前这个家伙说过太多的谎言了,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就算他是在说真话,伏恩也难以相信,除非伏恩能亲眼见证。
伏恩曾向他提过去见证那永恒阳光之岛的请求,但都被来者拒绝了,事到如今,伏恩习惯性地多问了一句,“我不信,除非你带我去看看。”
“哦?那可不行,那是我最后的港湾了。”
依旧是熟悉的回答,来者拒绝了伏恩的请求。
伏恩说,“我以为你最后的港湾是那不死者俱乐部。”
“不死者俱乐部寄托的是肉体,”来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里寄托的是我的精神,乃至灵魂——如果我还有灵魂的话。”
闲聊结束了,伏恩坐直了身体,正视着这个花里胡哨的来者,他此刻正翘起脚,扣起脚缝里的砂砾,将沙子弄的到处都是。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瑟雷,你这次突然到访,是为了什么?”
“还能来做什么,看看那些不受誓约束缚的夜族,”瑟雷扭头看向窗外,海岸的猩红清晰可见,“当年是我亲手葬送了他们,为其立碑,结果他们又出现了……”
“你知道什么吗?”
伏恩记起《破晓誓约》内,那被抹黑涂改的字迹。
距离起誓已过了百年之久,当时的参与者大多都归于黄土,知晓内情的人已所剩无几。
伏恩后来找人调查过誓约的见证者、沃尔夫冈·戈德,依旧是一无所获,即便是克莱克斯家的力量,也搜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仿佛这位见证者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逝的。
现在不一样了,破晓战争的最大功臣,毁灭夜族的叛徒,瑟雷知晓那段历史的全部,如果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他就好了。
“嗯……”
瑟雷用力地嗅闻着空气,即便相隔如此之远,他还是捕获到了那些若有若无的血气,从而辨认出,这血脉的源头。
短暂的思索后,瑟雷放松了下来,微笑地对伏恩说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