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伯洛戈,以及他所携带的染血人头。
列比乌斯很早就了解到了伯洛戈性格上的偏执,只是这种偏执在某些时候,会变得让人哭笑不得。
列比乌斯说,“在我印象里,你是第一个把人头带到办公室的职员。”
“头一例?还不错,这让我有种特殊的成就感。”
这头冷漠的雄鹿其实还蛮热情的,跟帕尔默一起行动久了,耳濡目染下,他多少也会讲些笑话了。
列比乌斯问,“怎么回事?”
伯洛戈没有隐瞒,直接将这几天异常的感觉,以及和瑟雷的交谈,全部向列比乌斯复述了一遍。
列比乌斯的表情极为镇定,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起伏与变化,等伯洛戈讲完后,他握起笔,笔尖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这样吗……”
“你有什么想法吗?我总觉得我不会无缘无故地被人盯上,更不要说这么一群奇怪的疯子了。”
伯洛戈很是头疼这一点,“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一群变态,这太恶心人了。”
从伯洛戈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哪怕是列比乌斯也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他表情严肃了起来。
“你是说,对方的眼瞳就像摄像头一样,对吗?”
“没错。”
得到伯洛戈的肯定,列比乌斯的眼中闪过旁观者的身影。
在秩序局拒绝了旁观者的请求后,他果然开始了行动,利用那些信徒来获得伯洛戈的视线。
列比乌斯的眼神逐渐冰冷了下来,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现在旁观者正通过自己的眼睛,观察着伯洛戈,坐在那巨大的荧幕下,抓起大把的爆米花塞进嘴里。
那么自己的所言所行,必然也会被旁观者观测到……
列比乌斯知道旁观者是个懒惰的家伙,千百年来他一直冷漠地旁观着尘世,从不做出任何主动的行动,即便他知晓了眼下发生的事,也只是会将其视作“故事”欣赏,而不做任何反应。
也就是说,他是无害的。
再怎么无害,依旧改变不了他身为魔鬼的本质,即便他不做出任何行动,可这种被窥探、失去隐私的感觉,依旧令列比乌斯倍感厌恶。
伯洛戈问道,“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嗯……”
列比乌斯迟疑了稍许,但还是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如同猩腐教派一样,这是一群魔鬼的信徒。”
“就像猩腐教派对于血肉的固执追求,他们也有着极为明显的特征,就是那如摄像头一样的眼睛。”
列比乌斯诉说着自己对于旁观者,以及他那忠实信徒们的情报。
“说实话,我们秩序局对于他们的了解也不多,只是勉强知道,这一群体目前自称为‘剧组’。”
“剧组?”
这过于现代的词汇让帕尔默有些发懵,“我以为这些魔鬼的信徒们都和猩腐教派差不多。”
“充满古旧的邪教色彩吗?”列比乌斯摇摇头,“每头魔鬼都拥有着不同的信徒群体,而这些信徒群体,因信奉的魔鬼不同,也衍生成了不同的模样。”
“‘剧组’的特殊之处在于,这只是他们近些年的名字。”
伯洛戈问,“你是说他们在历史上,还有着诸多别的称谓?”
“根据秩序局的记录来看,这一团体是随着时代变化的。
近代电影行业的兴起,他们的眼瞳变得如摄像头一样,随后将自己的群体称作‘剧组’,在他们内部有种明确的分工,导演组、摄影组、灯光组、场地、道具……”
“听起来他们是真的想拍电影啊。”
帕尔默感叹道,和猩腐教派亲密交流久了,“剧组”简直是邪教徒里的一股清流。
“电影吗?差不多。”
列比乌斯继续聊起了过去,“在电影出现之前,仅有文字与图画传播时,他们将自己看做吟游诗人,那时他们被视作一个诗人团体。
如今诗人走向了末路,电影兴起,他们也进行着更迭……但这没法改变他们的本质,无论他们更迭了多少代名字,所以在秩序局的官方记录里,我们依旧习惯用那古老的称谓称呼他们。”
列比乌斯将那尘封的名字从记忆里取出。
“无缚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