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楚,‘下官的犬子已中秀才,此番回江南,也是为他打算。’”
林七许扬了扬秀长的眉,对此没什么表示。
她嘘出口气,有种难掩的忧虑:“我只是不想其琛他,因我的一己之私,泯灭了人性里的温良与信义,变得冷血又忘恩负义。”成为第二个林言轩。
林七许眼角有模糊的晶莹一现,低低道:“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让他成为这样的人的。”
“本王不知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不过眼下,飞黄腾达,倒是指日可待。”摄政王按住她拿着巾帕搓背的手,慢慢把玩着。
林七许没有那种寻常妇人娘家发达的雀跃之色,另一只手舀着水从摄政王颈部浇下,微笑道:“言官笔锋如刀,字字见血。哪来这样容易。”
况被个不孝子气得七窍生烟的林言轩还在御史台转悠着呢。
摄政王对这群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最难讨好收买的清流,也颇是头疼。他垂眸凝视着这只骨节分明、略有薄茧的手,欲念渐生。
“王爷。”林七许轻轻唤了声。
她难得俏皮地笑:“要不要妾身替您叫燕巧进来?”
摄政王好笑地睨了她一眼,道:“真愿意?”
林七许只无语地想,她愿不愿意有什么打紧,最多怕王妃有些疙瘩罢了。不过面上装着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启齿道:“妾身这就去唤燕巧进来了。”
相处半年有余,她也堪堪将摄政王的性子摸了个九分透。
摄政王也不恼,朝花鸟屏风处的衣物努了努嘴,示意他要出浴。
等午后小憩起,便传来了皇帝醒转的消息。林七许目送摄政王离去,心下了然,一场轰轰烈烈的清算要开始了。
七月初五,帝于浔苑围场狩猎,遭刺客突袭,林火大盛,万不得已,躲匿山林遁走。
由林其琛为首的一帮卫兵与腾龙卫联名指控,伏诛贼党手持琏弩,配备精良,行动有素。具为当地卫所士兵,且来头不小,尸体衣物内藏有围场布防图、行宫详细地图。
此消息一出,轰然大惊。
卫所参将许钧宁、守备杜威皆暂押扣置,其指挥使亦奉诏前往。一时,人心惶惶,流言纷纷。
许参将为摄政王妃庶妹的丈夫,出身柯谭许氏,为河南道许都护的庶长子。而杜守备的夫人确是昌平伯府的表亲。论起来,皆与摄政王关系匪浅,相交甚近。
皇后颇念林七许那日提点的好,破天荒地放下身段劝慰了她几句:“你放心,王爷那日尽力援救,殚精竭虑,皇上都明白的。”
林七许好似浑然不担心摄政王,反而顺带着说起了娴妃与楚小媛。
皇后好像今日才知楚小媛与她闺中亲密,为手帕交的事实,笑道:“她们的孩子也是本宫自己的孩儿,都在行宫好生安胎,以盼一举得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