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妹妹来自月氏,莫非是相识?”王妃哪能忽略她的震惊,以及隐在平淡面容下的浅浅喜悦。
姜允悲然摇头:“我自有意识起,便是孤儿,身上没有半分信物。何来亲人一说。”她几乎有些难以启齿,眉宇间的哀伤有些浓重,探问道,“她母亲年近四十吧,我怎会认识,是否也在两淮……”
王妃怅然道:“她生母为妾,已然亡故。”
这回,姜允将一片哀恸掩饰无暇,神情是淡淡的恬静,思维格外犀利,竟问道:“莫非死于主母之手?”
赵氏恶名现下满京城的传扬,略一打听便能知晓。王妃点头道:“林夫人性子却有些暴躁急怒,上回来探女儿,竟被王爷撞到在殴打侧妃,言语极其污秽。”
不出意外,这位林侧妃便是他的……可竟又是同样的命运,怎能让姜允不心如刀割,痛心疾首。
姜允低低呢喃,话不由衷:“竟也是可怜人。忆及我年幼,亦饱受折磨,挨饿受冻。”只消王妃随意两句,她便断定赵氏定刻薄庶子女,整日非打即骂。
被她这样的臆想连篇,王妃作为后院妃妾的主母,庶出子女的嫡母,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王妃不必挂怀在心,您怀上世子,是天大的福分。千万放宽心胸,舒朗开怀,安心做母亲便是。”姜允心里头竟是迫不及待地想去寻林氏,解其疑惑。不过多年磨砺,面上到底从容有余,不露分毫急切焦躁了。
连姜允都道是世子,王妃不免欣慰,轻轻抚着肚子,安然点头。
五月的天气,鸟语花香,碧色成荫。缕缕微风掺着粘腻的酥软,杨柳依依,一方池塘旁疏懒地坐着主仆二人。林七许现已能精准地捡着小石子,“砰”地击中一条肥硕的红鲤。
“这些鱼儿碰上主子,也是福气。”桃花痴痴地憨笑,默默撒着鱼饵。
她不过拿着鱼儿做靶子,一身清闲,随口问:“午膳时分,外头那嘈杂声儿,是什么事?”
桃花不情不愿地撅着小嘴,道:“还不是镜春斋那作死的,这些日子王爷命她面壁思过,连名分都未夺,天大的恩典和宽容呢。前几日三小姐身体不适,便嚷嚷着要血燕调补,那玩意金贵着呢,也就王妃怀着身孕,宫中太妃赐了些许。也不想想三小姐才多大的孩子,用得着这般滋补养生么。中午那会,大概是膳房做得不够尽善尽美,被那位鸡蛋里挑骨头了。”
林七许横了她一眼,莞尔一笑:“何时你也这般刻薄了。”她不甚在意,问道,“昌平伯府近日有何动向?”
桃花总算晓得好歹,声音低了些:“听小厮漏出来的口风,那位赵公子生性暴戾,竟生生奸污了一位丫鬟,后坠井死了,才被揭发出来的。昌平伯夫人是有儿有女的人,自要脸面,不太肯与赵氏来往了,也时常紧着小姑子。”
林言轩上京后,住在宝树胡同的宅子里。林氏最昌盛之际,曾祖父为充实家底,不显得那样无根无蒂,狠了心在京城中等的地段购置了住宅,顺带个小小的花园,以便后世子孙赴京读书,好有个歇脚的住所。
“至于宝树胡同那块,林大人大约是受不了了,这几日外头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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