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画成。
将其贴在其他人家的家门口,就能将鼠疫风险,转嫁给他人。
而如果自己家门有疫鬼符,不选择画同样的符箓转递给他人,那么这份诅咒就会降临在自己,乃至自己家人头上。
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因此,几乎所有百姓,在看到自己家门上被人贴了疫鬼符之后,选择的都不是向官府报官,
而是自己也偷偷画张同类型的符纸,贴在怀疑对象,或者仇家的家门上。
此类行为层出不穷,屡禁不绝,
哪怕太原府衙门,严惩私自贴符者,也无法阻拦民间大规模的效彷。
其结果就是,民间的冲突争端不断,百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或是画符诅咒仇人,或是向官府举报仇人画符。
太原府衙门的衙役疲于奔命,总不可能将所有人统统关进监牢。
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推移,疫鬼符的效果也逐渐显现出来——这东西似乎真的有用,
被贴了疫鬼符且没有选择转嫁诅咒者,罹患鼠疫与其他疾病的概率,就是要比其他人高一些。
这则消息衙门没有泄露出去,早已停发的传单,也不可能传扬消息。
是民间靠着口口相传,靠着闲谈、流言,将消息一步步散播到城里每个角落。
对此,太原官府只能想办法补救,在报刊上说明,
疫鬼符表现出来的,是附和理学规则的概率学事件。
家门被贴了疫鬼符而不信者,大多是城中配合官府行动的衙役、士卒、医护人员。
这些人频繁出入于疫区,患病风险自然要比普通人更高一些。
疫鬼符本身,经过学宫的检验,仍然是没有效力的。
但这样的解释,还是无法取信于民间。
对疫鬼符的狂热崇拜,仍在进行中。
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刚有所好转的城中情况,再一次恶化,
小规模的瘟疫,以各坊市为中心爆发,向周围蔓延扩散。
在太原官府工作的好些个人,都感染瘟疫,病倒下去,
这些人的病倒,也影响了遏制鼠疫的进程,导致民间瘟疫进一步失控。很快就超过了当初制定的封城时限。
随着封城时限的超出,即便没有了扇动民心的传单,百姓淤积的情绪也逐渐到达了顶点。
————
“小小一张疫鬼符,竟然就能令一州官府失能。”
王府别院中,王氏族老们再次聚首,商讨着下一步的动作。
“呵呵,报纸上还在说,疫鬼符没有用处。自欺欺人。”
一位族老笑呵呵地合上今日份的报纸,对其他族老说道:“现在可以肯定,长安朝廷不会再向太原府输送人力了。
城中鼠疫快要控制不住,再送一两千士卒进来镇压情况,根本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他们只会守好城门,防止平民百姓逃出来。”
“疫鬼符当然有用。我们王氏终于不用再每天死人。也没有百姓敢将符箓,贴在时刻有人看守的王氏家门上。”
另一位族老笑着说道:“越王殿下呢?还没有走么?”
“没,不过也快了。”
有人得意道:“据王氏在长安朝堂上安插的人回报,长安朝会的议题,已经从河东道鼠疫,转移到南线与周国的战事。
陛下本身,也不想为了一个州府,为了毫无意义的名声,牺牲掉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和女儿。
越王与光华公主,估计今天就会被带离。太原府又会是我们的了。”
对于世家而言,重新掌握所栖息的州府,简直如同鱼儿入水般惬意舒适。
疫鬼符作用下,王氏不用再死人,不用再急着想尽办法逃离州府,
甚至于,城里死人越多,对王氏越有利——他们可以借机买入地产房屋,进一步掌控这座城市。
哪怕城中百姓死伤再惨重一些,对王氏的负面影响也很有限——死伤越惨重,鼠疫就越早结束,
而虞国从来不缺人,人少了,自然会有河东道其他地方的人,流入到太原府中。
“谁说鼠疫都是坏事?现在看来,有了疫鬼符的鼠疫,竟然变成了一桩好事。
可以定向打击仇家,还不伤害自身。”
有族老感慨道:“蛊师真是最强的道途,论起破坏力,远要在符术剑念体之上。”
“说是最强,倒也未必。”
另一位族老摇头道:“蛊术依赖于蛊师本体,蛊师身死,则蛊术后继乏力,很快就会自行消散。
并且如果蛊术影响范围太大,蛊师本人也备受重压。
这意味着人造蛊术,最多最多影响一州范围。席卷不了一国之境。
所以历史上,才会是更强的符术剑念体占据主流,蛊术算旁门左道。
最恐怖也最无解的瘟疫,只能是天道自然演化而成的。
蛊师可以利用,可以推波助澜,哪怕杀了蛊师,也无法终结瘟疫本身。”
“比如之前的苏州水毒,比如这次的河东道鼠疫。”
白发族老顿了一下,问道:“太守府里怎么样了,那个李昂,研究出药物了么?”
王氏借助疫鬼符,成功保全了自身,击退了来自长安的压迫。
现在越王和光华公主都要撤离,太原府重新回到掌握。王氏再一次大获全胜。
“若李昂能研究出药物,那就最好,鼠疫有了解决办法,大家相安无事。
若他研究不出药物,那也能接受。有疫鬼符在,王氏安然无恙。”
白发族老絮絮叨叨道:“不管是哪种结局,到时候把越王、光华公主,还有李昂,礼送出城。王氏还是王氏。
对于这次暗中帮了我们这么多的崔氏、卢氏、郑氏他们也有个交代...”
“抱歉了三叔,”
王博繁的声音打断了白发族老的话语,他手中拿着一个竹筒,“这一次,不能让李昂把药物制造出来。”